重生的二人终于在此刻目的达成一致。
那正清观距此地不远,大约十里路,按二人的脚程来说,预计须要一个时辰。
正清观坐落于天柱峰间,乃京都城外香火最鼎盛的道观,据传百年前景太祖一扫诸侯,建立景国后,言道起事之时有道家所助,故太祖大笔一挥,征募工匠、劳工,花费甚巨,方建成了这正清观,观内房屋共分三路,坐北朝南,自山腰直至峰顶,道观主殿高居峰顶,殿阁亭台不知凡几,高低起伏的各式屋盖飞檐与陡峭险峻的山峰融作一体,雾气弥漫,灵气四溢。
刘臾安走至正清观山门不远处时,双腿已然酸胀无比,几欲要瘫倒在地,但还是勉力向前方走去。
昔日香客人来人往,宝马雕车随处可见的正清观,山门前竟空无一人。
高大巍峨的白玉山门远远便见火烧痕迹,太祖亲提的正清观三字牌匾更是被熏的一片漆黑,便连一旁的松树也受到波及,枝叶焦黑蜷曲,毫无生气的垂落下来。
刘臾安瞳孔微缩,心下愈加警觉,她正欲拉住穆鹿侧身躲至一旁,穆鹿却抢先一步横臂将她护至身后,悄声道:“殿下,您在灌木丛中稍作躲藏,臣去前面探探路。”
说罢,他脚尖一点,便飞身跃过山门,身影渐渐消失。
刘臾安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默默向灌木丛中退了两步。
一只油腻腻的脏手却悄然搭上她的肩膀。
“小娘子,一个人在这里啊?”她惊骇转头,几个衣衫褴褛,面色发黄的贼寇已几乎将她围做一团。
“他娘的,哥几个一路逃荒过来正愁没乐子,就碰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伴随着那个为首的丑陋男人的恶心话语,那几人往地上随意吐了口浓痰,便搓着双手离她越来越近。
想必这几人定是从河北逃荒而来的灾民,她转转眼珠子,嘴角勾起一抹巧笑,假意讨好道:“各位大哥也是从河北道逃荒来的吗?”
那为首的丑陋男人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小娘子也是从俺们那地方来的?”
她福了福身,“小女子乃观中道姑,云游归来观中却变成了这等模样,各位大哥可知道发生了何事吗?”
那几人脸上纷纷挂上恶意笑容,双手前伸,正欲扑向她。
那为首者忽然张开双臂拦住,他挤眉弄眼道:“俺们哥几个刚加入徐大哥的队伍,遇到这么个美人儿,献给他多换点吃的填饱肚子,等徐大哥玩完了,说不定哥几个也能快活快活!”
众人纷纷点头,当即绑了刘臾安一路往道观里走去。
刘臾安被那几人七手八脚抬着,闻着这几人身上不停散发的恶臭,连连作呕。
她忍住疼痛默默握住了袖中的匕首,本想假意顺从,然后乘机拿这匕首威胁那为首者放了自己,但又闻这几人将她抬进道观,口中说着要将她献给什么人,她决心弄个明白。
砰地一声,那几人毫不手软将她重重丢到地上。
“徐大哥,您看看,哥几个孝敬您的美人儿!”那几人点头哈腰地冲着前方谄媚道。
刘臾安努力扭过身子,一双打着补丁的黑色靴子走至她眼前。
一个大汉半蹲下身子,伸手重重捏住她的下巴,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下巴向上抬起,气力极大,连带着她的上半身都一同被连带向上。
此人想必便是那几人口中的徐大哥了,他留着一脸络腮胡子,直眉方口,满面横肉,穿了身灰色麻布短打,身后别了两把环口大刀。他随意松开手,任由她砰地又摔在了地上,颇为冷漠地道了声:“不错,是个美人儿,你们几个人去领吃的吧。”
刘臾安皮肤本就洁白娇嫩,如同上好的白玉,经由这粗人用力一捏,下巴处已然是两块红肿了。
她冷漠地半阖着眼睛,漫不经心想着该将这几人怎么个碎尸万段法。
这大汉一把将她抗上肩头,抬起双腿便向后方屋子里走去,她被倒吊着上半身,侧着脸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
是穆鹿!
穆鹿冲她安抚性地使了个眼神,便疾步跟上那姓徐的大汉,“徐虎大哥!”
那大汉闻言,转身看向穆鹿,“怎么了王兄弟?”
穆鹿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徐虎笑道:“咱们这不兴那一套,有什么话直说!”
“不瞒徐大哥,您背上的女子正是小弟逃荒路上失散的妻子。”
穆鹿躬身,长睫根根分明向上翘起,眼中隐隐闪出泪光,装出好一副担心失散妻子的样子。
真像啊,刘臾安默默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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