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府门打开,走出一个小厮,他打量阿梨几眼,心中不屑:“小姑娘,别来捣乱,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府邸!快走快走!”
阿梨拿出拜帖,摔到那小厮面上,冷哼一声:“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门前是谁的车驾!”
“嘿!”那小厮正欲发火,却瞟到拜帖上福宁公主几字,心下奇怪,他又仔细看了看门前车驾,确是皇室专用。
他复满脸堆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是小人瞎了狗眼,小人这就进去为您通报!”
片刻,岑侯夫人带着仆妇相继出了府门,岑侯夫人小步行至刘臾安舆车边,笑道:“臣妇恭迎公主大驾。”
一只纤手自辇车帷幕中伸出,岑侯夫人忙向前扶住,刘臾安这才施施然下了辇车。
“岑侯夫人,许久未见,昨夜中秋怎地没来宫中赴宴?”
岑侯夫人急忙屈膝行礼:“劳公主殿下挂念,臣妇昨日身体不适,故未赴宴。”刘臾安方笑道:“走罢,进府。”
她在众人簇拥下,一路向前行去。
跨入岑府正厅,刘臾安坐在主座上,端着仆妇刚刚奉上的新茶,开口道:“本宫听闻,侯夫人茶技极佳,不知今日可否在本宫面前施展一二?”
岑侯夫人放下茶盏,面色勉强:“臣妇技艺粗陋,只怕污了殿下的眼睛。”
刘臾安轻呷一口茶水,好整以暇道:“侯夫人怕是过谦。”
“那臣妇便献丑了。”岑侯夫人心下不快,但还是遣人拿来茶具一一摆好,她坐在茶案前,挽起衣袖,细细碾起茶饼。
“岑侯可在府中?”刘臾安支着下巴,似是极为好奇地看着岑侯夫人碾茶。
“夫君今日蒙太子召见,尚在宫中。”岑侯夫人赔笑。
柳娘站在刘臾安身后,双眸泪光流转,刘臾安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背。
“世子呢?世子可在?”
“回殿下,我儿今日一早便去了国子监。”岑侯夫人手中动作不停,已然将茶饼碾成了细细的茶粉。
她心下打鼓,实在不知这福宁公主突然来府中所为何事。
“本宫府上,昨日走失了个婢女,正是本宫用的顺手的,本宫着人一查探,竟是世子将其掳走。”刘臾安笑道。
岑侯夫人急忙起身,“殿下明鉴,我儿定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别停呀,听闻侯夫人点茶一绝,本宫可期待着呢。”刘臾安面色不变。
岑侯夫人只得又坐回去,继续磨茶。
“本宫也不信世子会干出这样的事情,这不亲自上门求证来了,得赶快为世子洗刷冤屈,可不能让外头人以为世子是个强抢民女之人呀!”刘臾安继续支着下巴,抬起长睫目不转睛地看着岑侯夫人磨茶。“真是烦劳殿下了。”岑侯夫人已然出了一身冷汗,只因她生的那个孽障,确实经常干这些欺男霸女之事,她心中实在是没底,倘若为真,今次惹到这福宁公主,定不能善了。
“侯夫人,应该不介意本宫的婢女去世子院中看看吧!”刘臾安笑道。
岑侯夫人抖动双唇,心中很想拒绝,但是这福宁公主确实不是个好相与的,太子殿下都要礼让她三分,何况一个小小侯府。
她长吸一口气,认命似的闭上双眼:“自是可以。”
“阿梨,你和柳娘去吧,替本宫仔细看看,可不能污了世子清誉。”刘臾安复又端起茶盏撇去浮沫,轻呷一口。
阿梨领命,带着柳娘与几个仆妇便出了正厅,跟着岑府婢女一路往岑侯世子的院子去了。
几人进了院子,便四处搜寻,终于在一处柴房找到了满身伤痕的小妹。
柳娘眼中泪光闪动,她扑上去紧紧抱住小妹,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脸,“宝儿,醒醒,姐姐来接你了!”
柳宝儿双睫颤动:“宝儿这是在做梦吧,竟在临死前看到了姐姐。”
柳娘克制不住哭出声来,“是姐姐不好,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宝儿不怕,姐姐带你回去。”
柳宝儿试图抬起双手回抱柳娘,却又脱力昏厥过去。
“快来把宝儿小心抬回正厅!”阿梨咬牙。
这可是鲜活的一条人命,岑府竟如此无法无天!
刘臾安正在正厅百无聊赖地看着岑侯夫人调膏,忽见阿梨诸人抬着个鲜血淋漓的姑娘远远走了过来。
“夫人,你看,怕不是本宫的婢女就在世子院中。”
诸人将柳宝儿抬进正厅摆在岑侯夫人面前。
岑侯夫人失态起身,“这定不是我儿所为,定是他人做了这局来污蔑我儿!”
刘臾安冷声道:“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此事本宫定要向岑侯要个说法!”
说罢,她一甩衣袖,领着众人,怒气冲冲出了岑府。
空留岑侯夫人满身冷汗立在正厅,她又惊又惧,反手怒将茶案掀翻,茶具滚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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