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刻写穆察字迹伪造药方,陷害穆察,信里竟还透露此前盛京富察氏来人时突染痨病的原由:静儿曾在宫外先一步见过几人,安插了几位患病下人在人身边。这才害得富察云依染疾病倒。
“朕此前未能查此事,不过是为郡主积德!却没想到你早有罪行!蛊惑主子做出这样不道之事!”
“皇上,此事全是奴才一人的主意!娘娘从未参与半分,皇上若罚便罚我吧,请不要错怪娘娘!”
索纳奶倒是忠心,此刻了还能给静儿开脱。
“朕是要罚你!不仅罚你!你主子一样要罚!”福临可不听,这样栽赃嫁祸的事情居然在后宫如此猖狂,福临倒是对静儿变了看法。“皇上!饶了娘娘!饶了娘娘吧!”
“来人呐,将此人拖出去杖责八十!”福临大手一挥,齐鲁等人将索纳奶拖走。
不多时便有人来报,索纳如杖毙。
富察云依没想到是静儿所为,心有怨恨,神志模糊的站起来哭道:“我自问从未做过她的绊脚石,她却处处伤害我身边的人,甚至是我,我还差点丧了命!究竟是何怨何仇?她竟如此狠心?”
“纳兰明珠受了伤,十天半个月昏迷不醒!我因她受了多少折磨!怎么就不放过我了?枉我唤她姐姐!”
“纵是我在国宴上如此,可却也没害她性命。怎么就,就!”喘不来气,富察云依跌坐在椅子上,气极,指着门外半晌不说话。
“主子!”
“依儿!”
众人恐慌,忙上前扶她,李温更是急忙上前查看,皱眉问:“敢问凌珠姑娘,郡主此前可有不对?”
“这,这。”凌珠支支吾吾。福临知道,坏了!
纳兰明珠知道内幕,更是心疼。
“你只管说!”福临开口了,凌珠不愿也得说。
“郡主此前从宫外回来后就已神志不清,半夜偶有梦魇惊醒,醒来后禁不住说着胡话,甚是吓人。”凌珠哽咽。
兰明珠接着道:“那日穆察受刑,她见着了,回府路上就开始胡话。而后在科尔沁,凌珠在我醒后更是将她近些日子的状况告诉我,日日浅睡惊醒总会手握匕首,不愿身边人接近。”
“嘴里总会喊什么都是血,什么都该死,什么都是凶手。如此状况,不都是皇上所致!”
“纳兰明珠!朕是皇帝!”福临不允许人责备他,从前多尔衮在世时就时常责备他,如今他厌烦了。
“皇上是天子,是国君!可依儿也是奴才与云亲王爷怜惜之人!却是因皇上,如今受了苦!若皇上不愿善待她,臣自愿请旨将她接到府上养着!”“朕不准!她是一国郡主,自该承受她必须承受的!她有今日都是她心智软弱!无能!”
“皇上!”一屋的人跪地,这么些年,郡主自入宫来受了多少苦他们看在眼里,便是常人也不能承受她经受的痛苦。
富察云依揪心疼,一手指着福临:“我未能做一个好郡主,你亦不是一个好皇帝,被蒙蔽了双眼,不分是非。”
富察云依一咬牙,将心中话说出,满屋人都变了脸色,纳兰明珠快步走到她面前欲保护她,岂料福临动作极快,随手拾起茶杯向富察云依扔去。
“皇上!”众人来不及挡住,茶杯落在富察云依额上,绽开伤口,鲜血流。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还不住手!”太后赶来,止住福临,“你怎能打她!”
“皇额娘!”
“皇帝啊!”太后怒指福临,却不能骂他。
“人都道皇上是个明君,怎么后宫事就糊涂了!”富察云依疼得麻木,躲到了床角,凌珠与纳兰明珠伸手扶她,却被躲开,“走开啊!”
“依儿就别再说了!”
太后知道福临生气,眼见着富察云依还在说话,一时也急了。
福临亲政不过两年,甚至也不能是完全亲政,朝廷还有许多开国元勋制约着他。
天子最忌讳的便是无能,富察云依指着福临鼻子骂了,福临不生气也难,可即使如此,福临不该打人。
福临气得浑身发抖时,富察云依像是受惊了,额角的血染进她那双含泪的晶莹眸子,记忆犹如洪水一般涌出,穆察死在她眼前,纳兰明珠重伤昏迷不醒,一件件事刺激着她。
“屋里怎么都是血?!”
“血?”纳兰明珠预感不好,立马上前强行搂着她,跪坐在被褥上,用衣裳给她擦着眼前的血,温声却又慌张的哄:“依儿看错了,没有血,是哥哥衣襟的颜色罢了!”
出于对纳兰明珠习惯性的依赖,富察云依并未挣扎,只是拽着纳兰明珠的衣角直往他怀里躲。
福临瞧出不对劲了,也大步上前想要安慰富察云依,哪知富察云依就如同躲避洪水猛兽一般,挣扎挥舞着双手,大喊。“你别碰我!穆察!穆察哥哥救我!”
“啊!”富察云依双手遮眼,崩溃:“血!都是血!明珠哥哥满身都是血,穆察满身都是血,我也是!我也是!”
“依儿!依儿冷静!都是假的!”纳兰明珠死死的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带,一手抚上她的后脑儿。
纳兰明珠急出了眼泪。八尺男儿,除了幼时与金玉死时他哭得厉害,就连柳如翎也再没见他哭过。
“依儿!”太后与福临扑到她面前,却被纳兰明珠侧身挡住,只留了后背给他们。
“纳兰明珠!让朕瞧瞧她!”福临掰着纳兰明珠的左肩,怒吼。
“还请皇上太后退后数步,别再刺激着她!”这次是真怒了,纳兰明珠顾不得君臣之道,硬生生拦着福临不让他接近富察云依。
凌珠早早急哭了,想要上前却不能越矩。同安这时与一众侍卫带刀跑来,“兆佳大人让我来看看,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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