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是穆察拟写的?”福临冷脸问。
“回皇上,是奴才写的。”穆察这会儿跪在地上,磕着头,却也不是求饶。脸上瞧着倒是冷静,不见半点慌张。
“你可知谋害皇嗣是死罪!”福临自然不信他这般蠢,害人也能这般让天下人尽知。
“皇上,药方确实是奴才写的,可这最后一味药却不是奴才写上的,望明察。”
“是啊皇上!穆察为人清廉,医者仁心,他是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想来是别人别有用心要害他!望皇上明察呐!”
李温与太医院各位跪地求情,正此时,静儿与董鄂宛儿亦赶到此处,就见里屋安太医慌张跑出。
“皇上!格格,格格薨了!”福临听得此言,猛然抬头望着安太医,怒火中烧,扭头指着太医院等人:“太医院等人督察办事不力,赐杖责二十!”
“至于你!是不是你写上的,比对字迹,谁都清楚了!笔墨拿来!”福临怒着,一手却挡住董鄂宛儿,“你来做什么?好不血腥,见了也不怕?”
“皇上着急,臣妾自然也着急,何况皇嗣为大。”董鄂宛儿拉着福临,蹙眉担心。
“不该你担心,朕都能处理。”
这边说着话,穆察已经抄写好了药方,李温见了脸色大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李斛心里打鼓,战战栗栗的将两份药方递给福临。
这一看,福临便给了穆察一脚,“白纸黑字!你倒说不是你写的了?”
穆察也因两份相差无几的药方愣住,心里想的却是别让有心之人算计了富察云依。
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接下来静儿的话才让他有了一丝慌乱。
众人被福临吓着了,屏息凝气,只有董鄂宛儿与静儿劝他。
“皇上莫要动气,别伤了身子。穆察太医想来不是这样的人,臣妾从前在家乡便见过仿人字迹写帖书赚钱的人。若是别人有心害穆察太医呢?”
董鄂宛儿自知解释无用,可却也讲出来给福临听,至于是否能听进去,还看他自己。
“这再怎么模仿得像,也不能都一样,这两张药方谁看了不说是毫无差距?只是皇上,想来穆察太医是没有胆量做这些事的,许是背后有什么人支撑着他。”
静儿此话出,谁人听不懂,穆察平日与富察云依亲近,若要说除了穆察以外,最大的嫌疑人便是富察云依了。
福临自然想得到,只是要他认为富察云依是幕后者,他怎么也做不到,当下也只能装傻,处置了穆察,保全富察云依。
“人证物证俱在,穆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回皇上,奴才承认,是奴才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干系。是奴才鬼迷心窍,前些日子格格责罚了奴才,心中于是有恨,才做出这些事儿来。”若说穆察与福临此刻都是聪明的,俩人默不作声的选择保全富察云依,即使富察云依确实未曾做过这样的事,可若查下去难免会受到牵连。
“奴才罪不可赦,请皇上赐罪。”穆察磕头。
福临思索片刻,才缓缓望着穆察,心里不知想什么。“赫舍里氏子,穆察,今以谋害皇嗣,罢职摘帽,即日斩首!”
“等一下!”富察云依这时才到,众人见她磕磕绊绊的来,凌珠还扶着她,生怕人摔了。
“皇上,穆察不能做这样的事,定是有人陷害的,皇上,皇上明察啊!”
“医者仁心,穆察从小学医,其仁者之心诚然可见,若要他杀鸡宰牛他都不忍心,又怎会杀害俩个活生生的人?”
“皇上!穆察定是无辜的!”
富察云依扑到福临跟前,跪地磕头,几个响头下来,那额前早已红肿,“穆察,你快解释呀!”
“郡主,药方就是奴才所写,您不必再求情了。地上阴湿,您快起来吧。”穆察见她额前红肿,眼里尽是心疼之态。
七尺男儿,还涌了泪。
一时间,穆察不语,尽力将眼泪都逼了回去。
“我不起,穆察你不会这样的,一定是他们错怪你了!”
“人证物证,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你也不用再替他求情了!”福临瞧俩人这般模样,心里不对味,总有些心酸。“来人!将穆察拖下去!”
“不要!啊!不要!你们不可以带走穆察!”富察云依挡在穆察身前,不让任何人碰他。
“拖人呐!愣着做什么?”福临怒。
董鄂宛儿倒是想要开口:“皇上。”
“宛儿你不用求情!”董鄂宛儿无奈低头,心里是对富察云依与穆察的无尽同情,又打量着静儿,甚觉恐怖,什么时候静儿这般模样了。
“不可以!谁都不能动他,要想带走他,先杀了我!”富察云依这会紧紧抱住穆察,任侍卫们胆子再大,可也不敢拿富察云依的命开玩笑,于是个个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穆察也是紧搂着富察云依,那泪始终未憋住,此刻早是满脸泪痕。“郡主,乖,放手。”
“不要,穆察,我不放。”
富察云依只搂得更紧了些,“我一放手,他们就会带你走,我不放。”
一面哭着,富察云依一面摇头,她以为就像小时候穆察哄她那样,她哭着耍赖,穆察便会什么都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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