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惠十两银子。”
好黑心的价格。
陆之桃盯着眼前笑得跟狐狸似的男人,试图讨价还价,“不能再便宜点么?我们剑宗好歹也算是老主顾了,给点折扣如何?”
“不可能。”萧雨情,即男人断然拒绝,“就算是林独姣来了,也是这个价。”
可十两银子都能买五十斤猪肉或是四十斤米了,到了这却只能买几包药。
难怪平日里林独姣买东西总是精打细算,陆之桃很难不怀疑是因为大把的银子都被萧雨情给赚走了。
剑修嘛,磕磕碰碰很正常,跌打损伤也是家常便饭,于是找黑心药贩子买药更让本不富裕的宗门雪上加霜。
“我可不是黑心药贩子。”萧雨情向陆之桃展示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你以为我卖给你的药都是哪来的?是我扛着锄头亲手种来的!这么漂亮的一双手,上头全是茧子,难道不值得十两银子吗?”
确实是一双漂亮的手。十指白皙纤长,骨节分明,仿佛匠人拿上好的白玉雕铸而成,偏偏叫上头的老茧破坏了这份美感。
——就算是这样,也不值十两银子。
但陆之桃总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伤人。
“算了,你把治伤寒的药材去掉吧。”
陆之桃想着,给赵泠泠买药的钱不能省,她生生受了邪物一击,别看当晚还能强撑着跟没事人一样回了宗门,第二天一早便发起了高烧。
于是林独姣急急忙忙地让陆之桃赶紧下山找萧雨情,也就是她当初提到过的药修。
“你下了山道后往西边走,见到一个茅草搭的药庐,那就是萧雨情的住处了。掀开门帘进去后若是发现没人,你多等一会儿就好。”
“好。”陆之桃拿着钱袋子转身要走。
“对了,给你自己也拿一副治伤寒的药。”林独姣又道。
陆之桃试图推脱,她可不想喝苦哈哈的药,“我就不用了吧?回来后我马上就泡了热水澡,还喝了姜汤,现在感觉好着呢。”林独姣没说话,一脸严肃地看着陆之桃。
好吧。陆之桃不情不愿地点头,“我当然听师姐你的。”
下山后,陆之桃根据林独姣说的,在一片竹林中找到了那座药庐。
药庐看上去并不大,四处是潦乱搭着的茅草,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能把整个屋子吹跑。
然而陆之桃掀开竹编的门帘走进去后,发现里头的摆设倒是简洁雅致。靠墙立着的斗柜,挂在木架子上的簸箕,还用一座六扇的屏风隔开了来客的视线。
屏风后头应该就是主人休息的地方。
陆之桃礼貌地止步于屏风前,扫了一眼上头的内容,竟是用蝇头小楷誊抄的《药经》。
“抱歉,久等了吧?”温和的男声响起,门帘再度被挑开,走进一位背着竹篓,扛着锄头的白衣男子。
等等,锄头?
“小姑娘,你要来买什么药?”
听到问话,陆之桃老老实实地把赵泠泠和自己的情况说了。
“原来是这样。”他沉思片刻,提着戥子,从一旁的药柜里称量了几付草药,倒入桑皮纸中包好,最后用麻绳一扎,递给了陆之桃。
“黑绳扎着的是你的药,剩下的是赵泠泠的,注意不要弄错了。每日煎服一付,早中晚各喝一次即可。”
“我要付您多少钱呢?”陆之桃接过药包,摸出钱袋子准备付钱。
“诚惠十两银子。”萧雨情笑容满面地道。
“多少?”陆之桃掏银子的动作一顿。
十两银子买五包药,抢钱呢??“是没带够钱吗?”萧雨情误会了陆之桃的迟疑,颇为善解人意地道,“没关系,你们宗门就在山上,来回一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我只是觉得这个价格是不是能再便宜一点?听师姐说,你来这好几年了,全靠我们宗门的弟子照顾生意,能不能看在老主顾的份上打个折?”
“不行!我从来都是这个价,童叟无欺。”萧雨情断然拒绝。
陆之桃无语,你但凡拿这个价格卖给别人,不被当成骗子打出去才怪。
“算了,我的那付药就不要了。”普通的伤寒罢了,大不了待会陆之桃跑一趟镇上的药堂,肯定能买到更便宜的药。
“诶诶,人在吃食上能俭省,买药的钱可不能省。”萧雨情神色郑重地劝道。
“你就是这么骗我师姐的对吧?”陆之桃一脑袋黑线。
萧雨情:“都说了这不叫骗,不说别的,我身为药修种出来的药,药效比普通药草厉害多了。”
见陆之桃不信,萧雨情只好补充了一句,“……否则也不能叫你师姐心甘情愿地掏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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