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苏弥停在了一扇漆黑的门前。
眼前的建筑格外陈旧,四周挂着的红灯笼也已经泛白,在夜幕中显得凄风苦雨,微弱的灯光映照在牌匾上,字迹非常模糊,只看得清后面的“义庄”二字。
血腥味就是从义庄内传来的。
大门是虚掩着的,不知道是有人进去了,还有里面的人出来了。
如果是出来——或许,那就不是“人”了。
苏弥提高警惕,放缓步伐,轻轻推开大门,闪身进入义庄。
义庄不大,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停放在中央的六具棺木,其中一半没有盖上棺盖,另一半则严丝合缝地盖着,只差打木钉。
苏弥走到棺木前,发现打开的三具棺木中,有两具是空的,棺身上的漆味尚未散去,应该只是停在这里晾晒的。
而另外一具,却不大一样。
它的棺盖掀翻在一旁,里面也垫上了褥子,枕头上尚且有浅浅的凹槽,似乎片刻之前还有人枕在上面。
苏弥又检查了其他几具棺材,好在其他的棺木都没有相似的迹象。
血腥味断断续续地从后院飘散出来。
苏弥向后院走去。
因为不知道敌方力量如何,她走得很慢很小心,还刻意控制了呼吸,以防暴露自己。
一踏入后院,血腥味骤然浓重起来。
一个中年模样的灰衣男子仰面躺在后院门口,他的腹部被什么穿透了,撕扯出巨大的窟窿,里面的内脏也多有断裂,流在地上,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出来。
男子已经没有了气息,极度的惊惧扭曲着凝固在脸颊上,似乎在断气前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血液尚且没有完全凝固,事情发生不久。那东西应该还没走。
苏弥拧紧眉头,克制住将锁云剑抽出的冲动,伸手将男子的双眼合上,然后绕过尸体,往内里走去。
整个义庄,怎么会只有这一个人?
这时,右侧的东厢房中传来了细碎的声响。
声音非常细微,如果不是在寂静的夜里,恐怕苏弥并不能捕捉到。
她的五指捏紧了剑柄,向东厢房走去,轻轻推开门。
厢房很小,拥挤地摆放着床、木桌和衣柜,苏弥完全可以一眼看到底,甚至因为普通人家的床幔不够遮住床脚的原因,空空荡荡的床底也一览无遗。
没有人。
夜风吹来,将洁白的床幔吹动,末梢破碎的布条飘在了地上。
苏弥上前几步,将它捡起来。
它很明显是被撕裂的,但床幔由麻布织成,常人的力量很难将它扯碎成这个样子。
再仔细看看,甚至能发现布条上残存的一星半点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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