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骗你吧,十四弟的马术,的确超群拔俗。”听到十三爷的声音,澜汐循声转头看去,只见他与四爷正走至她身后。
她收起思绪,蹲安行礼道:“请四爷安。”
片刻的犹豫,她又道:“请十三爷安。”
十三爷见她如此生分,心中乍然酸痛,但还是忙抬了手,让她起身。他淡淡递了一个眼神给四爷,四爷心领神会,淡淡点头后,便缓步走至不远处,留下了十三爷与澜汐。
十三爷凝眸望着澜汐,压抑着伤感,看似淡然的说道:“你这是为何?你我从未如此生分过,何须如此?”她只淡淡道:“我不希望胤祯再有任何误会。你我之间,该有的礼数还是应该有的。”
他长叹一气,沉声问道:“你心中对我有气,对吗?”
她则将头偏至一侧,不再看他,静默片刻后,淡淡开口直言道:“十三爷,很抱歉,我一心一意只爱胤祯一人,此生绝不会变心。我希望,你不要再出于私心离间我与他。我之所以深爱胤祯,就是因为我与他志同道合,秉持原则和底线。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他绝不会算计我利用我。”
静默片刻,十三爷心中隐隐作痛,神色黯然道:“我知道,单凭这一点,我便远不如他。聪慧如你,尽知我心……我只是凡夫俗子,也有爱恨情仇。”
话至此处,他略顿了顿,长叹一气,继续说道:“诚然,无论是没有向他解释你我七夕之事,还是手把手教你射箭之举,我的确是为了刺激他吃醋。可真那样做了,我只有一瞬的快意,和无尽的悔意。你对我至诚相交,我却因自己丑陋的私心而欺骗你,实在不堪。这阴诡计谋,不仅你不耻,我更是鄙夷我自己。但你相信我,如今,我真心对你道歉,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只希望,你不计前嫌,莫要恨我。你我还是莫逆之交,对吗?”
他压抑着心痛,真诚的道出此番真言,只愿她与他的情分依旧如初。
澜汐怔怔的望着十三爷,他道出此番话,她知道他的真心诚意,亦明白他的伤痛无奈。她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的承认错误,更没料到他会如此真诚的成人之美。
她释然一笑,道:“对,你我依旧是莫逆之交。我理解你的私心私欲,我亦珍惜我们的友谊。莫让男女之事,失了你我难得的友谊。”
话至此处,她微微一笑,道:“其实,我还得要当面感谢你。”
此言一出,十三爷不解的定定看着她。
她莞尔一笑,道:“你这人,做的坏事,倒是自我检讨了,而做的好事,却只字不提……你当日同胤祯解释时,有意让他不再拘束我,让我能对他直言不讳。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
闻她此言,十三爷百感交集。她便是如此这般美丽的女子,她不计他的坏,却感谢他的好。他暖笑道:“如此一来,我功过相抵了。”
听罢,她哑然失笑,连连点头。
立在不远处的四爷,冷眼旁观,静静地凝眸观察着澜汐。自三月在南苑初见后,半年来,她一直有意疏远他。但恰恰正因她一直对他刻意的回避,更激发着他对这个难得一见的女子的探究和思索。他总认为,她对他的刻意疏远与冷漠,不仅是因为他十四弟之故,更是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至于到底是何缘由,他至今都没有头绪。他觉得她仿佛是一个谜,难解难破,令人费解又耐人寻味。她越是看似淡然冷静,反而越是深不可测,越是让他感到势均力敌。他心里暗暗感叹:名如其人,澜汐,她真的宛如皎皎明月夜下的波澜汐水,温婉纯澈、高洁清冷,却又深不可测,深不见底;可以润物细无声而滋养万物,也可以洪水漫金山而淹没万物。
借由他十三弟之故,半年来,他留心观察她一言一行。他的直觉和思想都一致认定,她很不简单,她的确是个人物,若将势均力敌变成化敌为友,那么他将无往不利、无往不胜。这个女人不仅貌美过人、聪慧过人,而且绝对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个女人若是他的人,为他所用,那么对他的夺嫡大计绝对大有裨益;这个女人只要她愿意,她绝对可以做到手段高明、计谋无双、甚至狠心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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