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汐托腮笑问三位阿哥:“既不能教我骑马,那教我满语,总可以吧?我这几日自学发现,其实识字还不怎么,就是发音总是记不住。”
十爷一听,睁大了眼,满脸难以置信道:“不会吧,你竟然连满语都不会了?”澜汐则肯定的点了点头。
九爷眼眸一亮,故作神秘的笑道:“满语简单,我教你,我可有自创的独门秘籍。你要是愿意,我甚至连洋文都可以一并教你。”
“洋文?不用不用,我全会。”澜汐话音才落,便意识到不妥,暗怪自己一时嘴快,心里飞速想着如何解释这一事。
九爷一脸疑惑的盯着她,追问:“你如何会?”
澜汐想到如法炮制,故而反问:“你又如何会?”她忽然想起,好像历史上康熙的九皇子的确会外语,只是具体的记不清了。
九爷得意一笑,道:“自学成才。”
澜汐一听,欢笑道:“不骗你,我也是自学成才。”
九爷挑眉打趣道:“可真有意思,你忘记了满语,竟然记得洋文。”
澜汐也只好自嘲道:“我这脑袋记得什么,不记得什么,又由不得我做主。”九爷虽有疑问,也只是淡然一笑。
这时,向来话少的八爷笑道:“你有所不知,九弟不仅敢作敢为,重担当义气,擅结交施舍,为朋友两肋插刀,还自幼甚是好学嗜读,极善经商理财,又极具语言天赋。他精通汉语、满语、蒙古语,还自学英语、法语、俄语。遇到不会的,总是去向传教士不耻下问。”
九爷细细说道:“我幼年时有次耳朵患痈感染,高烧昏迷,一度危笃。太医院束手无策,好在上天眷顾,当时恰好有一位叫卢依道的意大利传教士给皇阿玛担任御医。他精通西洋医术,经他妙手回春,我很快就痊愈了,而且身体比以往更好。当时皇阿玛正率领八哥等年长的阿哥在塞外行围,途中得知我痊愈后,便特意让我去塞外会合,展示身手。我首次出猎,就射中了两头鹿和一只虎仔。皇阿玛夸我甚是勇敢,骑射亦强于其他阿哥。因此,我从小便甚爱西洋文化,甚亲传教士。我的心腹之一,便是葡萄牙传教士穆景远,我对其甚是厚待,对欧洲亦很是向往。”
澜汐笑道:“那里很美很烂慢,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九爷一听,忙问:“难道你去过?”
澜汐脱口而出道:“当然去过……”见他们面面相觑,她反应过来后只好嫣然一笑,忙补充道:“在梦里去过!”
十爷满脸不解,嗤笑着问:“烂慢?这又‘烂’又‘慢’,有什么好向往的?”
此言一出,除了十爷在外的三人均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八爷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对他解释道:“十弟,不是快慢的‘慢’,是漫漫的‘漫’!”又用手指在石桌上写了一遍。
十爷看了看纸上的‘浪漫’二字,又疑惑的问:“那这浪漫到底何意?我还是不懂有什么好向往的……”澜汐嗤笑道:“浪漫源自英语romantic,就是诗情画意又动人心魄的意思!”
九爷赞赏地笑道:“同意!你这解释比我之前跟八哥解释的好得多啊!”
十爷白了九爷一眼,嘴角一撇,不满道:“你们就会欺我才疏学浅,原先是用诗词歌赋,现在可好,都拿洋文来看我笑话了。”
听着眼前三位清朝皇子的欢笑声,她怀念起英国的点点滴滴,仿佛那才是遥远的时空,如幻如梦,真假难辨。
见她失神,九爷道:“澜汐,发什么愣啊,言归正传,我这就把我的独门秘籍传授予你。我从拉丁文字母中受到启发,以满文原有十二字头为基础,造出十九字头,再添改拉丁文字母,用以拼写满语。”
闻言,澜汐回过神来,只见九爷一边用满语写了两字,一边说:“这就是我名字的满语,胤禟,你用我教你的拉丁字母注音,发音就是‘InTang’。”他又用满语写了两字,故作神秘的看着澜汐,笑问:“猜猜这是何意?”
澜汐盯着纸上的两个字,仔细看了一会子,犹豫着说:“这第一个字我知道,和你的一样,是‘胤’。至于这第二个字……”犹豫间,她抬眼看了看九爷那笑眯眯的表情,随即心下了然。于是,她自信的笑道:“我晓得了,是‘胤祯’,对否?”
三位阿哥齐齐点头,相视一笑,又齐齐摇头。九爷笑道:“这意思是对了,可发音却错了。满语里,‘胤祯’读作‘InJeng’。”说罢,他便把拉丁文的注音写在了一旁。
见澜汐嬉笑着大力点头表示懂了,九爷又用满语写了两字。结果,她还未开口猜测,十爷便抢话道:“这是我的名字‘胤?’,满语发音是‘Ino’。”她一听这奇怪的发音,就忍不住嗤笑起来。十爷只有故作怒意的直瞪着她,怎奈他越瞪,她越想笑。
九爷自信地笑道:“用拉丁字母注音满文,我敢说,整个大清我是第一人,绝对是我首创。”
澜汐赞道:“是,你可真是天才!”她心里暗想:九阿哥身为封建皇权的皇子,却如此睿智开创,实属难得。利用他的语言天赋,用拉丁文转写满文,首开其端,真真颇具创意。
她笑看着眼前这位风华正茂、才华横溢的清朝阿哥,却渐渐不由得心里发酸,可惜可叹。九阿哥凭借他的才能思想,若是出生在现代,既可饱览西方风光文化,又可广施才华,成为一名很有建树的经济学家和语言学家。若非生在帝王家,又怎会连遭厄运、身陷囹圄、折磨暴毙,何等凄惨凄凉。
王孙公子,风华正茂;可惜可叹,生不逢时。胤祯正直君子,八爷谦逊和善,九爷好学睿智,十爷憨厚耿直。他们每一位皇子,若是出生在现代,无论对自己还是对社会,都会是有用之才。可他们偏偏生在帝王家,视继承皇权为人生的最大目标、为成败的最高标准,卷入政权纷争,你争我夺,最后成王败寇。
想知此处,她忍不住默默流下泪来,原本欢快地氛围瞬间凝固。
十爷见状,忙道;“这是怎么了,你别哭啊!要是让十四弟知道我们把你惹哭了,那还了得!”澜汐忙擦去眼泪,解释道:“不关你们事,是我自己多愁善感。”
八爷觉察她似有很深的心事,又认真的问:“果真没事?”
她摇了摇头,勉强的嘴角上扬,淡笑道:“真的没事。”三人听罢,知道她不愿明说。有因毕竟男女有别,也不好再追问,只好就此作罢。
十爷关切地哄她道:“瞧你那楚楚可怜的,好了好了,你尽管欺负我吧,只要你不伤心变好。”
闻言,澜汐扑哧一笑,问道:“你不向胤祯告状了?”只见十爷的脑袋要得如同拨浪鼓似的,她莞尔一笑道:“你告状也没用。我只要一掉眼泪,他再大的脾气,都只好收了。”
十爷无奈的长叹一声,笑道:“那是自然。你这么美,哭起来真要把人心都哭化了,哪个男人受得了?真真是勾魂摄魄的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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