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汐靠在胤祯怀里,想到他不能在京师过生辰,很是歉意道:“我的寿礼你是早早准备好了,可你的寿礼我还没准备呢,你该送你什么呢?”
即将离京半年多,胤祯此时此刻就想要她的答案。于是,他神秘一笑,道:“我的寿礼,就看你今日给不给了,因为我要的是无价的。”
闻得此言,澜汐眨眨眼,微微离开他的胸膛,仰头疑惑地看着他。
胤祯俯下头来,将额头温柔地抵在她的额头上,鼻尖亲昵地剐蹭着她的鼻尖,眼眸真挚地凝视着她的眼眸,情真意切地一字一句道:“你愿意嫁我为妻吗?”
突如其来的亲密之举,突如其来的婚嫁之事,让澜汐猝不及防,又惊又喜又怕。她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怔怔仰视着近在迟尺的他。她眼睛一眨不眨,心跳却一直加速,脑子只余一片空白。
几秒后,她逼迫脑子运转起来。万万没料到,昨晚音泰才和她提起婚嫁之事,今早胤祯竟便向她提出求婚。可她又不得不意识到,古代人成婚本来就早,几乎完全可以略过恋爱,直奔婚姻。不像现代人,分分合合早已习以为常。然而,她现在对婚事还犹豫不决,既无法确定是否认定了他,也无法确定是否甘愿同他圈禁幽闭,更无法确定他是否会三妻四妾。
她默默凝视着胤祯,一时之间,与他相识以来的往事一幕幕涌现。
他非常优秀,英姿勃发,俊逸挺拔;重情重义,至诚至信;文武双全,德才兼备;材高知深,气正节峻;正人君子,温厚高士;天下独绝,世无其二。
他对她更是真心实意的好,时时关心着她,处处为她着想,事事把她放心上。这些好是真挚的、实在的、不参杂利益的,仿佛甘甜的泉水,一点一滴的在她心里荡漾开来,滋润着心田。他虽然喜怒阴晴不定,可直率真实,胜过城府诡诈万千,胜过九曲心肠无数;他虽傲娇霸道暴脾气,可也温厚体贴好脾气,见她多愁善感,他定暖心安慰,见她伤心流泪,他定温柔试泪;他虽然遵循纲常礼教,可古代人本来就无法拥有现代人的民主观念。就像他说的一样,她亦非常珍惜他俩十分之九的相同,求同存异十分之一的不同。
然而,沉思许久,甚费思量,却无答案。是否愿意嫁他为妻,她还无法给出答案,因为这决定着她与他的命运便要彻底绑在一起。可她心里知道,真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总有一天,她对他的感情会坚如磐石,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承诺与他共度一生,福祸相依,甘苦与共,相爱相守,不离不弃。
胤祯静静等待了好一会,见她一直蹙眉凝神,沉默不语,好似在纠结思虑一件极难之事。她的异常表现,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从未想到,她对于他们的婚事会如此为难。他原以为,她最多会出乎意料,但也会心甘情愿的笑着答应。而不是如同眼前这般,好似心不甘情不愿。
于是,他忐忑不安起来,心中泛起阵阵酸痛,忍不住试探着问:“难道……你不愿意?”
她闻声回神,想了想,真心实意的解释道:“我……我们相交至今,你所有的好,我都铭记于心。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就一点点!”她说着,便柔笑着抬手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式。
听得此言,见得此状,胤祯只得轻声一叹。纵然心里酸痛稍减,却也很不舒服。但他还是抿嘴一笑,道了一句:“我能说不好吗?”
他心想,或许是他太心急了,或许是她还需要时日考虑。他原本也打算过些时日再提出婚事,可哪知今早上朝临时领命离京。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归夜长梦多,让他甚是不安。若是万一半路杀出个陈咬金,岂非麻烦。
但他不解,为何他对于他们的婚事会如此心事重重。直觉告诉他,她的心事与他有关,可她偏偏不想告知于他。之前他每一次刨根究底的追问,都不了了之。他对她直言不讳,他却对她有所隐瞒。他对此甚是气闷,可又能如何。
“胤祯,你生气了?”澜汐见他不对劲,轻声试探着问道。
“没有。”他淡淡沉声道。“口不对心,言不由衷。”她用这八个字,柔声戳穿了他。
既然她如此说了,他也不必再装了,淡淡道:“你如今已然能把我彻底看穿。”
他盯着她的双眸,直言道:“可我却看不穿你,或者说,是你不想让我将你看穿……我希望我们彼此两心相印,彼此推心置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可知,我胤祯只愿真心实意对待一位心上人,与她心意相通,情意相投。在认识你之前,我心里没有任何女子;在认识你之后,我心里便只有你了。澜汐,你是我的心之所爱,情之所钟。”可话至此处,他神色黯然地叹了一气,落寞道:“我对你已然如此,可你对我却并非如此。”
听得这番话,澜汐心中既是万分感动,又是万分酸涩。她原以为在这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没几人能一心一意只爱一人。可是眼前这个男子,她无缘由地信任他会唯爱她一人,无缘由地信任他会言必行,行必果。可是,她依旧有所犹豫。毕竟,他的婚事不是他说了算,又有哪个皇子不是三妻四妾。可无论如何,她爱他,她不愿他误会,不愿彼此之间心生隔阂。
她仰头凝望着他,真心实意将坦诚道:“那你可知,我也只愿真心实意对待一位心上人,与他心意相通,情意相投。你亦是我的心之所爱,情之所钟。”终于,她依从自己的真心,将对他的爱意真实告知于他。
听到她如此真诚表明芳心,胤祯自然心中甚是动容。无论如何,他终于真真切切明白了她的心意。他在她的话中听不出丝毫隐瞒,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丝毫欺瞒,唯有情真意切。而他,唯有展臂抱紧了她,暗恼自己过重的疑心病,过强的掌控欲。
澜汐亦环臂抱紧了他,他的温暖驱散着她对未来的惶恐不安。
她靠在他怀里缓缓说道:“话已至此,你还要认为我与你没有交心吗?我承认,我有顾虑有思量。我这个人,做决定下决心之前,总会深思熟虑,左思右想。因为我一但做了决定下了决心,便不会再改。我真的还需要时间,仅此而已。你不要多心,我不希望我们心生隔阂,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原是我多虑了,再不如此想了。”他好声承诺道,停顿片刻,又叮嘱道:“我离京期间,你要记住我的话。不许独自出门,不许肆意妄言。好好照顾自己,乖乖等我回来。如此,我才放心。听见没?”
澜汐心里暖意融融,柔声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真的如父如兄,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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