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射得澄心湖波光粼粼,朱岁颐双手撑在栏杆处,踮起脚尖准备看清石拱桥桥洞情况。
衙差冲着过来说:“老大,你猜得没错!”
“梦鲤楼后厨曾有一批坏掉的蔬菜,崔掌柜说已经让曾淘处理。他人也来了,说能给朱心弦作证!”
掌柜崔禾听到衙差问的问题直指朱心弦,便亲自来跟朱岁颐讲清情况。朱岁颐听到后双眼一亮,连忙去迎接崔禾。
崔禾身袭葱黄衣裳,一改平日和蔼可亲的形象,满脸严肃站在朱岁颐跟前:“朱捕快,昨日你娘是来过梦鲤楼送醪糟,说你外祖上山采药无人看店送完就回去了。她知道文华死后,强撑着来梦鲤楼吩咐我给你准备饭菜,说要去把文华母亲带回来赡养,也让我跟你说一声。没多久又跑回来问我哪里可以请仪仗队,她这一来一回地折腾,哪里有时间杀贾小伞呢?你一定要好好查出真相呀。”
朱岁颐见林奕没有反驳,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指着一旁的石板凳,跟崔禾一同坐下:“崔掌柜,你再重复一遍昨日发现蔬菜坏掉的经过吧。”
崔禾坐下后,双手撑在膝盖处便说:“昨日下午,厨娘说娃娃菜都坏掉了,红薯全都长斑了,有批药材也全坏了。我让曾淘立马处理,当时收泔水的还想摘点回去吃,我立马喝住他,就把你外祖教我的常识告诉他,吓得他连忙把坏掉的食材装进垃圾桶。”
朱岁颐:“当时曾淘在旁边听到了?”
崔禾点头,继续解释道:“我寻思就这样倒掉被人捡了来吃就糟了,就让曾淘拿到仓库后面那片空地烧了,再扔到垃圾站。他说仓库那边是居民区,拿到湖边烧。我还说他想得全面,但没多久湖边围满了人,我还以为那小子把柳树或者栏杆烧了,跟少爷出来一看,是你们捞起文华的尸体。哎!我就赶紧喊人去找曾淘回来。”
朱岁颐边点头边暗自捋线索,问:“是在哪找到曾淘呢?”
这时,衙差在湖上喊朱岁颐打断两人的对话。朱岁颐转头问怎么了,衙差分别驶着两艘船身雕刻着锦鲤的船,用金漆写着「梦鲤楼」三字,都是梦鲤楼的船。
一艘船上放着两个垃圾桶,一艘只有一个垃圾桶,但有一位穿得破烂拿着一块热气腾腾看起来特别松软的馒头在吃的青年男子。
衙差把船停靠到岸边。几人已经走到岸边,衙差上来就说:“老大,在梦鲤楼的登船口发现这艘船有两个垃圾桶,装满坏掉的菜,我翻了一下,发现用烂的的娃娃菜红薯红枣盖住顶级鱼翅。”
一行人走到岸边,朱岁颐带上手套检查两个垃圾桶,再拿出用锦盒装着的鱼翅检查几番后,递给崔禾看:“是梦鲤楼仓库的吗?”
崔禾:“对,但……这次怎么会偷锦盒装呢?”
朱岁颐不解:“锦盒装的有问题吗?”
崔禾:“没问题。这是老爷特意用礼盒装起来送给合作商户,其实跟散装同一个品种。以前那些贼都只是偷散装。梦鲤楼每天客流量那么大,我们根本不会留意食材用多用少。是贾小伞在外面开始卖什么碗仔翅,声称有更便宜的货源把商户都吸引过去,老爷才有所怀疑。现在的商户都是一视同仁,按照拿货量来给优惠价。贾小伞一无仓库二无资金,怎么会拿到比老爷优惠的进货渠道呢。”
朱岁颐很快就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林奕:“难道梦鲤楼仓库的散装都被你们锁起来了?只能偷礼盒装?”林奕的沉默相当于回答了“是的,他们只能偷礼盒装”。
礼盒装顾名思义,最昂贵的是这个礼盒,全部鱼翅加起来都不够贾小伞煮一锅碗仔翅,而且还印着「梦鲤楼」三个字。
这跟敲锣打鼓公诸于世,我偷了梦鲤楼的鱼翅有何区别!曾淘是准备跟贾小伞一拍两散?
贾小伞是遇到不能拒绝的大生意吗?找死对头来干偷鸡摸狗的事?
想不通呀。
朱岁颐看向另一名衙差:“你这艘船哪里找到的?”
另一位衙差汇报:“老大,这艘船是在下游发现,小乞丐说他沿岸找吃时发现这艘船,见船很漂亮就上来了。我问他当时船上有什么,他说只有几个碗碟,都被他收拾到篮子中扔掉了。”
衙差边说边拎出一张防水面料的红白蓝布,这是运输食材时担心下雨而备,这就能证明为何贾小伞衣裳干爽了。
朱岁颐问:“假设曾淘和贾小伞在这艘船上用餐,贾小伞怎么会跟曾淘明目张胆在澄心湖上用餐呢?”
众人看向崔禾。
崔禾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们会不会谈判呢?贾小伞跟老爷说来梦鲤楼当大厨可以,但要文华的卖身契。”
朱岁颐猛地转头看向崔禾,双眸睁得大大的:“贾小伞手上有文华的卖身契?”
崔禾摆摆手:“贾小伞提出这个要求时,老爷说除非文华跟他,否则不会以此做交易。曾淘当时也在场,那段时间工作特别认真。”
林奕非常冷静地问:“我爹怎么会有文华的卖身契?”
崔禾啧了声:“就上个月的事。曾淘那小子手气好,一局翻盘还清三百两赌债,但赌徒哪里肯收手,听老爷说,这次整整输了上千两。曾淘离开梦鲤楼也成不了器候,老爷就要求曾淘签下文华的卖身契给梦鲤楼。”
如果此时曾淘站在这,朱岁颐肯定扇他两巴掌,戳他眼睛,踹他命根子。实在太可恶了!
崔禾突的拍了一下朱岁颐的肩头:“我怀疑贾小伞住进梦鲤楼就是要去账房偷文华的卖身契,大概五日前,老爷发现文华的卖身契不见了。贾小伞上茅厕都用那种得逞的眼神看曾淘,不知跟曾淘说了什么,转头就冲上包厢找文华。”“曾淘当着大伙的面打文华,没人帮忙?”朱岁颐质问道,眸底是燃得凶猛的怒火,眼眶都红了,嗓音带着哭腔。
现在的朱岁颐是打从心底心疼文华。虽然说贾小伞没有作案时间,但他是挑拔离间两人感情的怂恿者,而且文华不见后,贾小伞无动于衷找另一个歌姬喝酒谈欢,可见他对文华没多少情呢。试问情为何物,让文华甘愿坠入深渊。
平日朱岁颐都是一副清冷干练的模样,突然变得感性,大家都有点手足无措。
林奕盯着她通红的眼眶,说:“帮了。”
崔禾点头:“对对对,少爷出现就控制住曾淘,特意吩咐我派人盯紧点,别再让曾淘接近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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