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淮接到池殷电话时,周炀正拉着他要转场。
耳边音乐声掀起一浪又一浪的欢呼声,他已经有了些微醺的醉意,难受的薅了把头发,暂时没动。手机屏幕熄灭一会,又开始了第二波轰炸,江应淮这才松散站起身,拿着手机要往外去。
“上哪去啊哥!”周炀拽住他,扯着嗓子问。
江应淮懒得说话,把手机屏幕直接怼到周炀脸前面。
看到“池殷”两个字,男孩喔了两声,比了个“ok”的手势,松开拉着江应淮的手。
江应淮只剩五分清醒,外套也忘了带,穿过簇拥的人群,走出门厅时外面天色已暗。
他没那么耐寒,被冷风吹的一哆嗦。
拧眉暗骂了一声,勉强在玻璃门厅里找了个能接电话且避风的地方。
“怎么接个电话这么慢。”
“不会说话就滚。”
两个人心情都不好,开口不约而同,都带着难闻的火药味。
江应淮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自己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吹了下冷风,现在更头疼的要命。
“宋星想转班,我提前联系好,下周一你去帮她办下手续。”
池殷的声音很冷静,话里话外却都是急切。
江应淮的气正愁没地撒,开始没事找事,故意呛他:“池殷,你是真废物,自己女朋友被找事了快三年,高中要毕业了,你倒是想起来转班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们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还不是我的女朋友。”
这话听得江应淮一乐,冷笑一声,又犯贱:“那你更废物了。”“滚。”池殷没心情跟他耍混,骂回去。
“知道了,挂了。”两人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江应淮实在头疼,先挂了电话。
这么一会的功夫,酒吧门口排着队入场的人好像更多了,他盯着人群看,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事。
就这么站着想了很长时间,终于记起来了——
今天张管家说给他约了试课。
狗都不去,江应淮心中嗤嘲。
十分钟后,他沉着脸坐在服务员为自己叫的快车上,心里想的是这次不算,爱打小报告的人才是狗。
今天约的地点在京华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张管家发给他的时间是7点,其实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江应淮摇开车窗的一个缝隙,风还是冷的催人,但至少让他没那么反胃了。
已经迟到成这样了,是个人也等不住了,他乐观了一点,认真的想。
距离不远,车很快到了。
咖啡厅不大,人也不多,胜在环境很好,安静的恰到好处。
他走过去拉开门,壁火将屋子烘的和煦如初夏,扑面而来的奶糖味道熏香柔软像棉花。
耳边凛冽的风停住,冷意散去。
后来江应淮无数次的回忆起这一天,平常的,甚至糟糕的夜晚,屋顶落下的水晶珠帘凝着光,让他看清了在等他的人。
顺着洒落的灯光,他抬眸,对上少女澄澈宁静的的眼睛。
愣住的人不止江应淮,还有余笙。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些,她无语的有点说不出话,但没办法,僵持了许久,余笙还是先起身,微微弯腰问好。
“你好,是约了课的学生吗。”
话术是没问题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放在她们之间,余笙只觉得尬的头皮发麻。
江应淮回神,也被尬的嘴角一抽。
他不太自然的走过去,坐到余笙旁边的位置。
两个人谁也不看谁,又陷入死一样的沉默。
早上才吵过,其实余笙的气还没顺下去,但实在没办法,钱难挣屎难吃呢,她在心里骂了江应淮一百遍,嘴上却问:“你要喝点什么吗,我可以请你。”
时薪上千,一杯咖啡才几十,反正亏的不是她。
在电话里沟通时,毕竟薪酬实在超过了大学生家教市场均价,余笙还是问了对方原由。
对方没有隐瞒,坦白说学生脾气和性格较差,认为对同龄人的排斥心可能会稍微小一些。
因为这个原因,余笙特地换回了自己在大学时候的妆容和打扮,想拉进些距离感。
江应淮闻声,侧目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扭过头去。
本来年纪也不大他多少,又长了张显嫩的娃娃脸,之前在京华还有几分姐姐的架势。
他真的认为自己喝多了。
不然怎么会觉得今天的余笙,格外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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