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无意识的轻唤,柔弱无助,又满含祈求。
萧胤呼吸一重,张嘴用力咬了下去,拖着她没入池中,两人如藤蔓紧紧缠绕,这辈子,都注定要纠缠不清。
苏挽音不懂水性,如溺水之人吮着他的唇渡气,双手亦是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腰。
手指不经意触到他背上密密麻麻的箭疤时,如触到滚烫的熔岩,猛地弹开。
萧胤有所察觉,停下动作看她。苏挽音知道他又误会了,连忙环住他的背,主动吻了上去。
吻技青涩生疏,毫无取悦之能。
这般卖力的讨好落到男人眼中,恶心又廉价。
心中刚起的欲念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怒火。
他毫不留情地将人从池中拎出。
苏挽音浮出水面大口喘息着,缺氧的脑袋仍有些迷糊,下颌却突然被他捏住。
“方云所言果真不假,你竟是丝毫未变!”
......
浴房大门敞开,萧胤决然而去。
深秋的冷风卷起满地落叶,吹散了浴室的热雾与温暖,也吹干了她眼角的那滴泪。
明明躺在浴池中,她却如置身寒冰冷窖般刺骨阴冷。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屋子,桃夭同她说话她也不理,她现在只想躲起来,躲到一个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桃夭看着床榻上那小小一团被褥颤动着,心中一阵酸楚。
主子每每伤心,便会将自己裹进被褥,滴水不进,也不理睬任何人。
所幸这屋子仅有她们主仆二人居住。
她从怀中拿出悄悄藏起的馒头,轻轻放在苏挽音的枕边,默默地守在一旁。
泪水已经浸湿了被褥,苏挽音哭累了,困倦了,也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这一梦,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少年解下腰间的环形玉佩,放入她的手心,真心相付,“阿音,这是我自记事起便随身携带的玉佩,想必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它是我最珍视之物,今夜我将它赠予你,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她自然是明白的。
她伸手欲取玉佩,却落了空,玉佩和少年在她眼前一点点消散,最后化为泡影,无论她怎么抓也抓不住。
天光乍现,她身上的被褥突然被人掀开,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
她猛地惊醒。
简陋的屋内约莫站了七八名宫女,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得,尤其是站在最前方领头的女子,并未着宫女服饰。
她正欲开口,宫女全部围拢过来,领头的女子双手叉腰,命令道:“就是这个贱人,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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