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和无奈的摇了摇头:“定是说话算话。”
他也没想到面上看着是个冷美人的崔兰生,相熟一些后性子会是这般。
“缘齐,以你县试的名次来看,不该这时才参加童生试啊?”
不是崔兰生自负,他的学识是被祖父与老师都予以认可的。
许淮和能压他一头,说明此人学识不俗。
既有此等学识,早便该过了童生试。
许淮和也没什么好隐瞒,半真半假的将实情说了出来。
“早年是读了书的,遇上前些年南陈进犯我北梁边境。
举家逃难途中遭遇乱民,家父不幸离世。”
崔兰生愧疚道:“抱歉。”
许淮和释然的笑了笑:“无事,已过去好些年了。
那时母亲带着我同幼妹逃到云和县,生活贫苦。
生计都是勉强维持,又何论继续读书呢。
后头虽说打拼下一份家业,不再为生计发愁,可终究是荒废了学业。
近两三年才重拾书本,便拖到此时才参加童生试。”
崔兰生闻言叹了口气,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惋惜。
“当真是世事无常,若是没发生这些事。
凭缘齐你的学识,如今定然已入得翰林院。”这话虽是崔兰生的真心话,却也捧的许淮和坐不住。
“辅臣过誉了,我只是侥幸得中案首,后续如何还未可知。
况且我北梁的有学之士犹如过江之鲫,我也只盼得是其中之一便知足了。”
崔兰生不以为意,唰一下抖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扇了扇。
“缘齐过于自谦了,我是觉得你今后定能一举杀入春闱。
不信的话,你我二人打个赌如何?”
许淮和仍是笑着摇了摇头:
“君子不言赌,不言赌~”
“你呢,怎的也挨到如今才参加童生试?”
听到许淮和的问话,崔兰生沉默了一瞬。
他其实不想将家中之事说与外人听。
可许淮和将自己的事都毫无保留的说与自己听了。
自己若是隐瞒反倒显得不真诚了。
“若是不方便的话……”
许淮和话还没说完,就被崔兰生轻声打断了。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涉及家丑,缘齐不同外人道便可。”
许淮和:“自是应当如此。”崔兰生默默饮下一杯酒,眼神暗了暗。
“我母亲早年生产之时难产,一尸两命,那时我才十岁。
隔年父亲便抬了继室进门,一同进门的还有比我还大一岁的兄长。”
听到这,许淮和双眼都瞪大了。
这不妥妥的小三上位,还带了个比正房还大的私生子。
崔兰生见许淮和面上一副震惊的样子,自嘲的笑了笑。
“你也猜出来了对吧,那继室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继室,原只是我父亲养在外头的外室而已。
二人早便勾搭在了一起。
为了脸面,硬生生的将我那位兄长的年龄瞒下。
可这也让我那位继母颇为不满,若非嫡长,是继承不了伯爵府的爵位的。
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要到手的爵位跑了,便对我行那下毒之事。
偏我命大,叫自小照顾我的嬷嬷给及时发现,告到我祖父那边。
我祖父本就偏疼于我,更看不上那出身低贱的继室。
经这一遭,索性将我接到身边亲自教养,同时也下令彻查此事。
可那人手段了得,竟将自己摘得个一干二净。
加上我父亲的袒护,此事到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我到底还是中了毒,虽说慢性毒早期不致命,却也伤了身子,休养了好些年才缓过来。”
说到此处,崔兰生还若无其事的摊了摊手。“这不,就挨到如今才参加童生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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