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语手中正穿梭于锦绣间的银针微微一颤,险些被针尖戳破了手指。
沈砚……果然言出必行,无丝毫偏差,精准的可怕。
顾清语深吸一口气,才起身惊讶道:“我这就过去。”
路上,吴嬷嬷还旁敲侧击地问她,近来是不是见了什么人,又或是和娘家有什么联系?
顾清语垂眸不答,唯有沉默。
沈砚说过,他们喜欢猜,那就让他们猜个够。今儿来的人,是个年轻清秀的小太监。
楚氏没在,只让吴嬷嬷过来盯着。
小太监见了顾清语,眼神一瞬认真,随即拱拱手道:“二奶奶,顾婕妤娘娘传了话给您,请您三日后进宫小叙,到时候杂家会亲自来侯府接您进宫。”
顾清语明明早有准备,待亲耳听到,还是难掩慌乱。
吴嬷嬷心中暗自思量,待那小太监的身影渐行渐远,才转身对顾清语道:“二奶奶,事出突然,您还是先去给大夫人回个话吧。”
楚氏在佛堂,心绪如纷飞的柳絮,片刻不得安宁。
念经参佛之人,本应不问俗事。
偏偏侯府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大事小事都没停过,今儿更是破天荒的震惊,顾清欢敢派人往侯府来……
一个七品婕妤,还想在宫中见家眷亲人,何其大胆!更令人费解的是,皇后娘娘竟也恩准了这不合规矩的请求。
楚氏心里憋着团火,一见到顾清语,那股压抑已久的情绪便化作锋利的质问脱口而出:“你们顾家究竟意欲何为?”
顾清语垂眸回话,语气平稳:“夫人容禀,今日之事,我也同样震惊不已。自我踏入这侯府门槛之日起,便与娘家顾家划清了界限,连那回门之仪也未曾有过。您是知道的,二爷也是知道的。”
楚氏闻言手中轻轻拨动的念珠倏然静止:“你别拿绍儿说事!他平时太护着你了,越发让你无法无天了。那日你擅自离府,你自己心中有数,又何必在此装糊涂?”
顾清语本来就是装糊涂的好手,只用最无辜的脸解释道:“那日,天公不作美,骤雨倾盆,我为了给大奶奶选一份最喜欢的贺礼,才耽误了时辰。您问过车夫就知道,我从未踏进过顾家的大门半步。”
楚氏轻轻哼出一口气:“宫中的妃嫔,想要见家人亲眷,何其艰难。你姐姐才初登婕妤之位,便有恃宠而骄之态,将来的路未必走得长。”
她那么想见女儿,也只能隐忍至每年佳节,方敢奢求短暂一聚,为的就是要避嫌。
这个顾清欢什么都不懂,做事就敢这样嚣张。
顾清语无视她的讽刺,语气温和道:“夫人请放心,我进了宫,自会谨言慎行,绝不会提及侯府半句,也不会让丝毫波澜扰了府内安宁。”
楚氏面色虽稍有缓和,但心中仍是不满,又细细教训几句,方允她离去。吴嬷嬷隐隐担忧:“夫人,二奶奶就要进宫了,万一她要是记仇了,可怎么办?”
楚氏冷笑一声:“她若真是个记仇的性子,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有脾气的人才会自讨苦吃。往后,你们都要盯紧了些,但凡她有一点错处,都要让我知道。”
“是……”
吴嬷嬷低头应声,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二奶奶若真凭了娘家的势力,站稳脚跟,日后行事怕是更加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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