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檀绍沉沉看她:“倘若换作旁人,你是不是就有胃口了?”
顾清语静静看他,病容憔悴的脸上泛起一丝近乎失望的冷漠,随即也反问道:“若换作是姐姐,病弱如此,二爷便不会生气了吧。”
周檀绍沉闻言,唇边动了动,终是未发一语。
他又舀起一勺米粥,送到她的嘴边。
顾清语看着他,还是没有动。“别让我逼你吃下去,那样你会更难受。”
周檀绍的声音低沉,毫无感情。
顾清语听了这话,心寒更甚,凉意直抵骨髓。
夜里,她一直咳嗽不止。
浓苦的汤药喝了一碗又一碗,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沉沉睡去。
随后的几日,周檀绍一直在她的身边,用他专横又有点霸道的方式照顾她。
他的话极少,偶尔说上几句,皆是命令式的口吻。
当他伸手探向她额头的时候,顾清语轻轻开口道:“我已经没事了,我听说,二爷手里还有好几桩大案等着查办……”
周檀绍闻言,轻轻一笑:“你的确是好多了,竟是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担起贤内助的角色了。”
顾清语已厌倦了这些刻薄言语的交锋,淡淡发问道:“我究竟要怎么做,二爷才肯放过我?”
“放过?”
周檀绍眉头紧皱。
“我所求,不过是一纸休书,愿二爷成全。”
顾清语软下语气,眼神恳切:“事已至此,你我又何必苦苦纠缠,到最后,只剩下无尽的嫌隙与厌恶……”
周檀绍缓缓起身,眼神幽幽:“顾清语,你不要忘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七出之条,你从未犯过一条,我为何要休你?”
顾清语闻言咬唇,她不明白,为何他总要如此固执。
数日之后,侯府骤起波澜,一则石破天惊的消息,宛如晴天霹雳,震惊了所有人。
有人状告侯府,指控其行强娶豪夺之恶行。侯爷在出宫的路上,被平日里交好的同僚拦住了去路,小心提点道:“我听说有人在云州状告侯府,状告之信竟一路北上,直达京城,眼下已落入京兆尹之手。此事非同小可,还望周兄早作筹谋,以应不测。”
周岳山听得一头雾水,匆匆驱车赶往京兆尹府。
没成想,竟真有其事。
他拿过告状,低声质问:“这个沈明聪是谁?”
对面之人面露难色:“侯爷,此事错综复杂,恐怕还需您亲自向顾大人问个明白。”
当晚,周岳山怒气冲冲回到侯府,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众人,字字句句,皆是难以平息的愤慨。
楚氏一脸惊骇,不解发问:“这事,可有真凭实据?”
“那人都告到官府了,岂会是空穴来风?悔婚重嫁,按律不过杖六十刑,但若胆敢诬告朝廷命官,可是足以砍头的重罪!谁会做这样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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