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语看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便唤他来跟前问话。
那管事的,约莫三十出头,名叫孙泉。
此人说话的嗓音微微有些尖细,皮肤白皙,身材瘦削,看着斯斯文文,像是读过书的样子。
顾清语隐隐猜到,他可能是宫里出来的,便问了些日常起居的琐事。
孙泉一一回话,最后还不忘恭敬道:“主子吩咐过,让奴才们照顾好姑娘的衣食住行,府上的大事小情,也全都由姑娘做主。”顾清语听了这话,只是淡淡点头。
在她安顿好的几日之后,她又见到了沈砚。
不过很奇怪,他不是从正门而入,而是从隐蔽的暗门,悄然出现。
顾清语正在修剪盆栽,见他突然走进来,不禁微微吓了一跳。
她手里的剪刀,应声落地。
沈砚今儿穿着一身便服,衣料看似简约却难掩其华贵之气,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不凡的品味与考究。他望着顾清语因惊讶而略显失态的模样,唇角不经意间微微抿起。
“您何时来的?”
顾清语轻声发问,就见沈砚缓缓走来,俯身拾起那把遗落的剪刀,指尖轻触其刃,淡淡开口:“此物如此锋利,仔细伤到了自己。”
顾清语闻言,微微点了一下头。
沈砚轻轻撩起长袍下摆,优雅落座:“我不是从正门进来的,我也不会从正门离开,除了我的人之外,没有人会知道我出现在这里。”
顾清语眼中闪过一抹不解之色:“您何须如此谨慎?此地既是您的私宅,理应随心所欲才是。”
沈砚不急不躁,徐徐道来:“这处宅院已有将近百年了,之前翻修过两次,耗费千金。这里几经转手,我是从一个家道中落的商贾手里买过来的,我接手之后,又耗时数年,细细整理,方得今日之貌。”
顾清语静静地听着他说的话,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与他共处一室,她难免紧张。
“我本没想过在京城安家,毕竟,像我这样的人,生死荣辱皆系于主子一念之间。不过,虽然我已经是没有家的人,但你不一样,你该有个落脚安生的地方。”
顾清语心头猛地一颤,听着莫名心酸。
“我之所以避开眼线,一来是因为周檀绍一直派人暗中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从你离开侯府,便有不少人跟着你。二来,这处宅子是我借人之名买下来,房屋契约上,写的都是沈明聪这个名字。”
顾清语闻言心惊,缓了缓才不解发问:“我不明白,二爷为什么要派人紧盯着我不放?”沈砚勾勾唇:“因为他还不想放手,不想放过你。”
“不会的,二爷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怎会在这等事情上犹豫不决,不肯罢休?。”
“若我是他,我也不会轻易放手。”
沈砚突然回了这一句,惹得顾清语再次不安咬唇。
沈砚又笑了笑:“不管怎么样,这宅子是属于沈明聪的,与我无关。同样的,在外人的眼里,你也和我毫无关系。我不会让我自己,坏了你的名声。”
顾清语这才明白他的一番苦心。
她微微一笑,继而感慨道:“我从前并不知道,您为我做了这么多……”
终于,顾清语鼓足勇气问出了那个禁忌的问题:“你就是沈明聪,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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