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桃做事确实雷厉风行,下午就带着她办地契了。不曾想到了官府竟还有意外之喜,今年年初朝廷为了鼓励当地百姓开垦荒地,促进当地农业发展,专门在这些穷地方设立了奖励政策。
李家村正好处于贫瘠的重灾区,这份奖励政策就这么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李翠花的身上。
因此,李翠花跟着李元桃回村时,手上牵着一头耕牛,以及三年免税的契约书。
这一下村里人更是跟风来看热闹了,尽管朝廷政策不错,但是需要背负四两银子的债务还是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李氏听说女儿竟然免费牵了头牛回来,不顾自己伤痛的左腿,催着小儿子和小女儿扶自己到门口看那头身强力壮的耕牛。
村子里的人端着碗筷围着那只耕牛上上下下大量,这么一头牛,差不多就是十贯钱,那不就是整整十两银子吗!
有了耕牛,开荒的工程也算是容易了一些,第二天一早,李翠花自觉起来,熬了一锅菜汤就着昨天买的面食一起吃了,又叫弟弟妹妹起来用新碗吃饭。
照料完两位身体抱恙的父母,她带着弟弟妹妹扛着农具匆匆往村后头的那块荒地走去。
村后头的荒地是阳坡地,因为气候适宜,荒地上长满了杂草与树木,这些植物会影响土壤的肥力和水分,李翠花握紧了手中的斧头,这眼前这十几二十棵树必须得砍掉。
她转身看看两个幼小的弟弟妹妹,说道:“银花,饱田,你们就把地里好拔的杂草除了,再把地里一些小碎石扫到外面去,剩下大的石头和顽固的蒿草,姐姐待会儿来除。”
弟弟妹妹们乖巧地点点头,动手除地里的小碎石和杂草。
李翠花则拎着斧头去砍荒地里的树木,须臾走到一棵小型松树前,她咬咬牙,挥起手中的铁斧头,使劲地砍在树干上,松树有了一些痕迹,但力量也反作用到她的手掌心里,让她的手有些刺痛。
顾不上这些,她一鼓作气,又挥舞斧头在树干上狠砍几下,松树的腰肢总算有些变化的痕迹。她猛喘几口气,再次蓄力砍下去,两刻钟过后,树总算是歪歪斜斜地倒地了。
李翠花的手也红了一大片,她瞧瞧远处的十几棵树,忽略手心的疼痛,拎着斧头往前走去。到了榆树面前,她继续挥舞起手里沉重的斧头......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渐高,阳光刺眼地照射在荒地上,李翠花满头是汗,擦得袖子都湿透了,身上的粗布衫黏在身上,极其难受。
不过看到成果她倒是有几分欣慰,砍多了积累经验,现在砍树已经比较有技巧了,估摸着再费一两个时辰,就能把剩下的树也能一起解决了。
她再低头看自己的手,这才发现一双手上长了七个水泡,那种又痒又疼的感觉才渐渐爬上心头。
“姐!”李银花小跑过来,“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吃饭了。”李翠花这才想起来已经中午了,家里还有腿脚不便的父母,她忍着疲惫,带着弟弟妹妹回家做饭。吃完午饭,李翠花见弟弟妹妹们累得腿酸,不忍心再让两个小孩跟着去开荒,让他们呆在家里照顾父母,自己再磨一磨斧头的刀口,再去开荒。
等到了地里,她继续砍树,等到了夕阳西下,天已经逐渐发黑了,这些树才终于被解决。她如释重负,仿佛心里的一座大山被铲平,斧头“哐当”掉在地上,她也疲倦不堪地躺倒在地上。
这日子,真是要把人累死啊!
翌日一早,她开始用斧头将这些倒地的树干砍成几段木材,让弟弟妹妹们先将这些小木段一点一点地拿到荒地外面,等再劈细一些,三人就可以回家的时候分批次带回家去了,接着再留下一段适当的木材专门做木犁。
她又留个心,家里的木屋实在太小了,柴火也放不下,于是,她劈出几段长扁的木板,打算先放在家门外,等闲下来,再搭一个简易的木式小棚。
到了第五日,荒地里的杂草树木终于被除得差不多了,她才拿出从家里带来的火石摩擦生火,将堆在一边的杂草点燃,并将荒地里的杂草和它们的根茎种子也一把烧了。如此一来,可以增加土壤里的灰烬和碳素。
一个时辰后,荒地上的杂草都被清理干净了,李翠花又带着弟弟妹妹去清理土地上的树根和大石块。
几日忙活下来,这一亩荒田总算是清理干净了。后几日,李翠花就开始着手准备平整土地。若是让牛耕地,犁具必不可少,铁犁她是没钱买的,因此只能先动手做个木犁出来。
得亏她往昔上课,还是见过简易木犁的。她先将木材的犁头部分用斧头和特意磨平过一面的石头打磨成尖锐的形状,并略带弧度,光这一工程她就干了四五天,等到大功告成,她才觉得自己这双长老茧的手有了回报。
犁柄部分她则用较长的木材,这样耕地时便可保持一定的距离,还能省些力气。最后她再用方形木头做成牛丫套在牛身上。至于连接用的藤索,她则在用被她砍倒的梧桐树的树皮扭搓而成。
等一切准备就绪,李氏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她急不可待地就跑到荒田来帮衬李翠花耕田。李翠花倒害怕她大病初愈又出什么岔子,只让母亲在边上坐着休息。
李氏闲不住,打算帮忙修建地边,她带着剩下的两个孩子将原先捡出来的中型石头,以及一些废弃的小木材用大石头牢牢地将它们打进土壤,直到确定不会移动再继续下一步。
这边李翠花则握着犁柄赶牛犁地,健壮的黄牛在前面默默地行走,身后的犁具在牵引下,深深切入泥土中,翻起一层层肥沃土壤,不时地发出“哧哧”声。
申正初刻,李翠花才终于把这一亩地平整完,自制的犁具毕竟还是不够精确,一些细节之处,还得她拿锄头自行翻整。随后,她便扛了锄头在土地上劳作,任由身影在夕阳的余辉中被慢慢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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