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衣裳朴素,但那股子婀娜劲儿,就像是细枝垂硕果一样。
愣是把周围人的眼神都给勾住了,一个个跟被定身术定住似的,舍不得挪窝。唱完以后,几位观众拍去衣上的尘土,闲聊着散去。
“丫的,钱都不给就走?”林思安心里暗骂。
姑娘的三叔那叫一个麻利,乐器一收,小柳条盘子就开始在人群中穿梭,铜币一枚枚落入盘中,但也就十几枚的光景,看着怪可怜的。
本来嘛,林思安已经贡献了两枚铜板,三叔都不好意思再来要了,但一看这收成,心一横,还是笑眯眯地朝林思安这边晃悠过来。
林思安知道他是来要钱的,就毫不犹豫的拿了一块现大洋,向柳条盘子里一抛,银元落在铜板上,当的打了一响。
三叔见林思安这样慷慨,喜出望外,忘乎所以的把柳条盘交到左手,蹲了一蹲,垂着右手,就和林思安请了一个安。
这时那个姑娘也露出惊讶的表情,手扶着鼓架,秋波一转,向林思安望着。
林思安出这一块钱,倒不是炫富,只是嫌弃刚刚那群人给的太少了,心中替他们叔侄不平,现在姑娘这样看他,少不了是有点误会,倒不好意思总盯住人家看。
那弹胡琴的,把一片落腮胡茬子几乎要笑得竖起来,只管向林思安道谢。
他拿了钱去,姑娘却迎上前一步,侧眼珠看了林思安,低低的和弹胡琴的说了几句。
他连点了几下头,问林思安道:“您公子贵姓?”
林思安道:“我姓林。”
林思安答这话时,看那姑娘已背转身,收那鼓板,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林思安穿着异世界的装束,一身西装裤配白衬衫,看起来非常有涵养,显然不是普通人。
这些听书的人还没散去,自己丢了一块银元,已经够引人注意的了,再加上和他们谈话,更不好。
林思安说完这句话,快快走开了。
这次的邂逅对林思安来说,不过是个小插曲。至于那位姑娘,既然在钟楼下面卖唱献艺,又不是没机会。
想到这里,就好像是捡到宝似的。
脚步更加轻快,很快就来到牙行。
“这位先生,需要什么帮助吗?”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我想租个房子,有什么推荐的吗?”林思安一脸诚恳地问。
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想着低调做人呢。
直接买房?那得多高调啊,跟夜空中最亮的星似的,容易招蜂引蝶,不对,是招麻烦。
再说了,这世道,地痞流氓比糖葫芦还常见;
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盯上了,那可就成了“独在异乡为异客,随时可能被刀客”了。
所以啊,
林思安决定,还是先租个小房子,藏锋于市,低调行事。
毕竟,安全第一!
他这名字取得好,“林思安”,顾名思义,就是居住也要思考安全嘛!
经过一番交流,那位姓孙的牙房带林思安来到了一个人流密集的胡同。
这里人多眼杂,一般不会有人胆敢在这里闹事。
“这里除了租房,卖房的人多吗?”林思安问。
“也多。”孙姓牙房回答,“这里的居民大多是旗人,旧时代已经过去,他们现在大多无所事事,没有收入。开销却不少,尤其是烟瘾难戒,高档烟馆里的人越聚越多,家产败尽的也不少。”
林思安又问道:“南锣鼓巷那边的四合院也是这样吗?”“是的,都差不多。”孙姓牙房叹了口气,“这世道,谁能独善其身呢?”
看起来这牙房满目沧桑,也是有故事的人。
他们来到了目的地,一个典型的二进院子。正房三间,西厢房两间,耳房四间,只剩下东厢房两间还没租出去。
“哦,老孙来了!”
一个落魄的老头热情地迎接他们,“今天早上喜鹊就在叫,我就知道有贵客要来!”
林思安看起来就是来送钱的,老头自然是热情万分。
但谈到钱的时候,气氛立刻就变了。
林思安毫不客气地砍了一半的租金。
在这个时代,人善被人欺,不强硬一点是不行的。
双方扯皮了一阵,最后还是达成了协议。
林思安一挥手,把东厢房的两间都租了下来,主要是为了避免和邻居太近,以防隔墙有耳!
两间房一月八块银元,还包括打扫和洗衣。
最后他们立了字据,一切都搞定了。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算是暂时安住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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