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桃自然不理她。
一个床铺睡不下两个大人,事实上睡一个傅征途这样身量的大人都够呛。
只能苏桃桃带着尘尘睡中铺,傅征途带着傅远航睡下铺。
等他们回来,苏桃桃对傅远航说:“小航如果晚上起夜一定要跟你哥说,不能一个人走出这个车厢。”
傅远航点头:“我知道了嫂子。”
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睡好觉自然不可能,也就两个小孩的睡眠质量不受影响,苏桃桃听了大半个晚上“况且况且”都没有怎么合过眼。
傅征途也好不到哪里去,主要是他知道苏桃桃睡觉不老实,他总担心她半夜会从上面摔下来,挪了两个包裹到床前还不够,几乎是每隔一会站起来看看她和孩子。
苏桃桃每次都是睁着眼睛,巴巴看着他。
几次之后,傅征途让她下来睡下铺,把傅远航抱上去,用背带做了个简易围栏,确保傅远航不会掉下来才坐到苏桃桃身边,搂她入怀,像在村子里的夜晚一样,轻拍她的脊背,苏桃桃数着节拍才渐渐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说是睡,其实也就迷迷糊糊眯了几个小时。
傅征途既要担心上铺两个小的,又担心怀里这个,几乎就没睡过。
到了早上六七点,苏桃桃迷迷糊糊醒来,起身让傅征途去睡,他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怎么睡觉,倒下床铺就睡了过去。
两个小朋友七点多醒来,苏桃桃先带他们去洗漱,又就着热水吃了艾糍和鸡蛋。
艾糍还剩下好几个,再不吃就要坏了,苏桃桃给车厢里其他人都分了一个,包括那个阿姨也没落下。这年头朴实无华的好人还是居多,车厢里有个戴着眼镜,学着模样的老人,一直夸傅征途是好男人,也特别喜欢尘尘和傅远航,一直带着他们玩。
尘尘跟老爷爷熟悉后,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拿出爸爸送给他的军棋跟老爷爷玩。
老者开始觉得这么点小娃娃懂啥,也没在意,随便陪着他玩玩就是了。
尘尘也不怎么说话,默默摆弄棋盘。
老者完全没想到尘尘居然真的会下翻翻棋,规则知道得一清二楚,翻出来的棋子看一眼就知道哪个大哪个小,谁可以吃掉谁,翻到自己的棋子还知道先占行营,翻出炸弹如果边上不是司令或者军长这种大棋,嫌弃他的棋子太小,不吃它,先躲进行营里,还知道要走工兵去挖他的地雷……
一盘下来,虽然是老者赢了,但他看尘尘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你儿子真的只有两岁?他识字了?谁教他下的军棋?”
别的不说,两岁的小孩正是爱动爱跑狗都嫌的年纪,能一直坐这么久,光专注力和耐性已经不是一般的小孩可以做到。
苏桃桃没怎么下过军棋,她都不知道规则,也不知道难度,笑着说:“不识字,就他爸爸带着玩了几天,虚岁两岁了,实岁还差几天。”
老者竖起大拇指:“你这个儿子前途不可限量,好好培养。”
苏桃桃觉得他应该是个老师,眼睛里流露出的爱才惜才之意掩盖不住。
这一点,在他看到傅远航的素描时尤为明显,拿着傅远航的画手都在抖,眼里带着光,:
“你真的没有学过画画?”
傅远航摇头:“没有,凭感觉随便画的。”
“太有灵气了。”老者这问苏桃桃:“能冒昧问一下你们是要去哪里吗?”
萍水相逢,苏桃桃留了个心眼,没说具体地方,只道:“我们下一站就下车了。”
老者的眼睛亮得更是厉害:“我,我也下一站下车。”苏桃桃惊讶地看着他。
他激动地拉住傅远航的手:“你,叫什么名字?你愿意跟我学画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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