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肇看着天花板。
后来手机没拿稳,被他放枕头底下,人也侧躺倒进床榻里,哑着嗓子喊出心里那个名字。
手在底下拼命动着,一声比一声压抑。
这个名字于骆肇而言是某种禁忌,是不该存在的渴望,却又让他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也许只是身体里一种压抑已久之后的发泄,也可能是冲动过后涌起的某种混乱。
无数欲望和念头从手里贱出来,黏腻地沾了满手,最后一下他从床上下来,但还是有几滴滴到地板上。
他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上次在学校开水房被几个男生堵,骆肇对那些话丝毫不在意,却容不得他们脏的里夹带着姜屿臣。
在学校故意示弱是一回事,这件事有没有真的解决又是另一件。
两天后,骆肇把那几个嘴欠的男生堵巷子里,用了麻绳、胶布和两升的热开水,让他们知道什么话不该说,一个字都不行。
那个时候姜屿臣正在外地,对他弟一个晚上夜不归宿的事丝毫不知。
骆肇觉得自己当时就该那么做,那些污言碎语脏了他的耳朵,更脏了姜屿臣。
但是现在,他却做着那些人嘴里的事。
屋里没纸了。
骆肇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去洗手间随便冲了两下,往客厅走。
他这边刚把门开开,走到沿墙边上的储物柜,想从里面找出一卷没开封的。
疑惑的男音从后面响起,“还没睡啊?”
姜屿臣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客厅里的骆肇有些意外。骆肇听到动静后也是一愣,跟本能反应似的,几步退回到自己房门口,从外面把门给带上。
门板扣着墙面发出“砰”一声。
姜屿臣给他这动作吓一跳,这阵仗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他往人房门口探个头,半疑惑半玩笑地说了句,“怎么了你,里头藏人啦?”
骆肇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逗了,下意识一接,“没有”
这答案还真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是那回事。
现在十几岁的男孩子,心里有点隐私很正常,要是管多了那才是不好,闹得两个人都尴尬。
姜屿臣没多想,也不打算问。
但还是嘴上不饶人,“行了你,快回去睡觉,明天早上起不来我就不叫你了,你自己打车来工作室。”
边说边走到沙发上坐下,把紧挨着的那盏小夜灯打开。
骆肇看着他直到他坐下,抿抿唇,问了句,“你不睡么。”
“我看点东西,晚点睡。”姜屿臣往沙发里面靠了点,把手里的东西端到茶几上放着。
骆肇才注意到那是一个木质的小匣子,从外面给上了锁,看着没那么精致,却有种厚实深沉的做旧感。
只是斜对角两边磨得不平整,盖子打开就很难盖回去。
这个东西他曾在姜屿臣房间里见过。
发现人还站在原处,姜屿臣奇怪地一撇,顺嘴道:“怎么还杵那儿呢,明天真不想起来啦?”
骆肇没接他这句。从储物柜里拿了卷纸回房间。
几分钟后,顺手把卧室的灯关了,人却再度出来,揣着个手机,坐到姜屿臣斜对角的单人沙发上。
还没等对方开口,骆肇接了他上一句,“你能起我就能。”
反正在这个家里,赖床的那个从来都不是他。
姜屿臣一愣,知道自己这是被嘲讽了,但也大大方方地装作没听见,身体往另一个方向坐了点。
他其实刚才睡着了,可做了个梦又醒了,有些东西就想现在拿出来摸摸看看。
匣子里有很多照片,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
姜屿臣一张张捏手里,顺着往下去,一张看完往后面一放,攒的多了才放腿上理理,四个角对齐整后往桌上一搁。
脸上始终带着安静温和的笑。
姜屿臣脸上总是笑着的,但现在这副表情好像和之前哪一次都不同。
骆肇注意力根本没法放在手机上。
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根本瞒不住人。
“我母亲的照片。”姜屿臣拿着照片冲人晃晃手,“要不要一起看?”
骆肇只犹豫一下就坐过去了。
靠墙的长条沙发,挺宽敞的座位,两个大高个男人坐一块也不会觉得挤。
照片里的女人浓眉大眼,留着一头那个年代流行的羊毛卷,总是穿着套红色洋装,标准的鹅蛋脸,举手投足都充满着贵气。
是个很美的女人。
“漂亮吧。”姜屿臣问旁边。骆肇点点头。
“但她个子不高,还不到一米六。”姜屿臣说到这个还笑出声:“以前我一说这个她就不高兴,还非说她年轻的时候比现在要高点。”
两个人一张张看照片。
骆肇瞅着里面的人,开口问,“你母亲......是因为生病么。”
其实他更想问是不是胃病。
姜屿臣没说得很清楚,只是道:“她身体一直都不是太好,没办法,工地跑久了的都会这样,算是职业病吧。”
骆肇眉头蹙了一下,很快又问他,“你母亲也是室内设计师?”
“她是真正的建筑师。”姜屿臣回答他,语气里难掩自豪,“咱们今天开过的跨江二桥,我母亲也曾经参与设计过。”
骆肇有些惊讶地挑挑眉。
不怪他这副表情,只是照片里的女人娇小温婉,实在不像能和庞大的建筑扯上任何关系。
只是——
骆肇又扭头去看灯光下的姜屿臣,感觉这个人其实也不像。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