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说啥?屁大的小孩要分家?看我不打死你个龟孙。”林根生听到林瑞的话,气的脸都发白了,骂人也不分彼此了。他可是家长,现在孙子居然闹着要分家,而且还是在全队人面前,这可够让他丢脸的,提起旱烟袋锅子就要打。
“林根生,我看你动手试试!”季光明上前几步,直接拦在林瑞身边,大声呵斥着林根生。
“季书记,这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呢,你听听,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林根生气呼呼的指着林瑞急赤白脸的说着。
“是不是人话,等下说,小子,你来说说,好好的为啥要分家?”季光明拦住了林根生,把目光看向了林瑞。
“季书记,其他的先不说了吧,就先说说最近这两次事吧。我家里爷爷奶奶掌权,三天前我发高烧不退,我妈求我奶给钱买片退烧药都不给。我妈无法只好瞒着家人从张医生那边赊了一剂汤药给我吃了,才算把烧退下来。三天的时间我偶尔吃点饭也是我妈省下来的口粮喂我的。奶奶的理由是我没干活不能挣工分,不配吃饭。要不是我妈,我不烧死也会饿死。”
众人听的面面相觑,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家人,亲孙子的命比不上一片退烧药啊。
林根生却脸色难看的责问应月娥居然背着家里人去找张医生赊账,这个账家里完全不知情,到时候张医生催账也要找应月娥去要。
林二壮也是面色不善的看着应月娥,仿佛应月娥赊账才是不应该的。
林瑞咬牙切齿的瞪着林家众人大声的说道:“放心,分了家,欠的药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张医生,绝对不会赖在你们身上。”
“好,好,我看你个小兔崽子有什么本事去还钱,张大夫的药可不便宜。”林根生怒目瞪着林瑞,眼袋锅子差点戳到他脑门上。
“你个败家娘们,小孩子发烧熬点姜茶出出汗就好了,你居然敢背着我去赊药给他喝,等咱们回家我在给你算算账。”林二壮怒视着应月娥。
“家里根本没有姜,婆婆不给钱,我总不能看着儿子活活被烧死啊,林二壮,他也是你儿子啊,你可有心疼过他一点啊。”应月娥哭诉着。林瑞是他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心疼在整个林家就没人疼。
这年代谁家人都不富裕,但是人命关天,何况是自己的孩子啊,不少人都在说林瑞到底是他们林家的种,还是他们在半路上抱养的啊?
这一下,大家看林瑞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的同情,紧接着林瑞又把中午在家里被大伯母冤枉的事情,还有刚才因为三个小孩的猪草合一起报账的事一一的都说给了大家听。
就连季光明听到两个大男人追着两个妇孺打的时候,脸色是彻底的不好看了。
这哪是教育孩子啊,林瑞说的这一桩桩的事,分明就是想要把他往死里整。而在看林根生爷几个只是黑着脸不说话,显然林瑞说的是实情。就林瑞刚才说的猪草的事,有林云生作证,胡冬梅想要耍泼不承认也没用。
“可怜的孩子,怪不得这么瘦弱啊,你看脸色白的可怕,分家,必须分家,不分家这孩子估计活不过今天。”
“就是,就是,咱们可是新社会,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封建家长。季书记,必须要把孩子分出去啊。不然这孩子放他们家,早晚被虐待死。”富有正义感的社员都听的义愤填膺,纷纷支持林瑞的做法。
“根生啊,你的心呢,难道林永旺是你的孙子,林瑞就不是你的孙子了啊?你的眼里就容不下第二个孙子了是吧?”比林根生长一辈的一个老太爷提着拐杖,颤巍巍的点着林根生。
林根生只觉得这是他的家事,林瑞是他的孙子,他教育孙子,难道有错吗?没错啊。
“三叔,你不知道,林瑞这个小犊子野性难驯,不服管教,不打不成器啊。”林根生气愤的说着。
“你这是打吗?你这分明是要命啊。”
林家老太爷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提着拐杖就要打,可却被自己儿子拦住了,生怕自己老子气出个好歹来,连忙吩咐家里俩孩子把老太爷拉家里去了。
季光明站到了林瑞跟前,目光柔和了几分,看着应月娥说道:“小嫂子,这事,你怎么看?”
应月娥看了看自家男人,可那男人眼神冰冷目光如刀,可以想象的到回去以后是什么结果。再看向自家公公那边,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她,还有大哥两口子,恨不得自己一家人死绝了,他们好独享整个家业。
再看看旁边瘦的皮包骨头的大儿子跟小儿子,应月娥一时的泪如雨下,不知道何去何从,她一个妇道人家听的最多的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离开了婆家,她除了被人笑话以外,又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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