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傅闻言即未恼怒也未言语,而是走到一个粮袋前,狠狠的撕开,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虚喘道:“安公子,您请看!”
子言上前,盯着撕开的粮袋,伸手抓了一把,放在身前仔细查看,只见这一把粮食里面,沙子、泥土不一而足,心中震惊且疑惑的指着张师傅道:“这粮食怎会是这样,难道有人偷梁换柱不成?你们…”
“安公子,真是折煞小老儿了,我等岂有那份胆量和能力呀!这就是昨日从常平仓运来的粮食,余下的原封未动,不信安公子可以自己探查。”张师傅道,
子言唤两名看守进来,让其自里面抽出四五个粮袋打开,而后一一探查,果然都是一模一样掺杂掺假的粮食。又询问看守,看守似乎也瞧出话里意思,纷纷解释道“自粮食搬进之后,从无调换或者私自打开,而且二人晚上就睡在这粮食之上”。闻声看去,果然二人的被褥竟还在粮袋上平铺着。
听了几人解释,十分意思子言已信了九分,但少年的心仍有不甘道:“里正呢?我去问个清楚!”
张师傅连忙拦住子言道,“安公子,里正已不在这里,他走之前已经吩咐我等几个头人,此处所有度支及调配均有您负责,让我们今后听你安排!”
“这、这、这~,无耻的老头儿!”子言骂道,“我去找官府问个明白”,但没想到话一出口,就被老师傅抱着胳膊拦住了。“安公子呀,千万别去,别去,忍一时风平浪静啊!他们既然能给你这些,说明都已经串通好,您在这里没有深厚的背景和关系,就是去了又有什么用呢?反而可能给您带来一堆麻烦。就算这些粮食被查实了,引得他们不满,清查后封存转走又不配给我们,我们这些人吃什么、喝什么呀?何况历次徭役,大家都是这样,早已习惯了。”
闻言,少年再一次沉默了,沉默事情竟然是这个怂样子;沉默原来此事与之前户房哪里偷换粮食的事儿竟彼此勾连;沉默自己竟然如此无礼,实在枉为读书人;沉默狡猾的里正再一次让自己见识到如此不堪的真相。
“好了,就这样吧,下次做饭再仔细一些,做得干净些,大家都不容易!”子言无奈说道,“今晚于我帐中,张师傅你请来几位大头人来议事,你们暂且去吧!”
闻言,三人走出粮帐,独留子言一人坐在粮袋上,看着手中的粮食,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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