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桑不会为王嬷嬷出头,奚云岫早就料到了。
奚云岫故意提册子的事,便是有意提醒夏元桑,你答应的事还没做完呢,好意思插手别的?
册子可是与你的亲生儿子容祈有关,难不成为奴婢出头,比完成册子要紧,你亲儿子还没一个奴婢重要?
再退一万步讲,采买人用的是侯府公中的银两,卖身契也属于侯府,你就是一个经办人。
经办人哪有什么话语权?
在你根本没有说话份的领域里,你有必要强出头,为一个奴婢,和她这位名正言顺的掌家主母,起争执撕破脸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容悃和夏元桑很识时务的,放弃了与奚云岫争夺掌家的话语权。
作为双方博弈的棋子,王嬷嬷再没有蹦跶的余地,被人拖走,带去人牙子那。
经此一遭,侯府上下都认清了奚云岫说一不二的地位,但阖府人的心里也埋下了一根刺。
夕颜传的话里,故意点道“看不顺眼,想发卖谁就发卖谁”,便是要在阖府人的心里,留下一个,奚云岫蛮不讲理、是个会随意处置下人的可怕形象。
可是……底下人也只会因此畏惧奚云岫,做事更加认真仔细,以免被奚云岫抓住错处,把自己发卖掉,毕竟卖身契都在奚云岫手里。
而且只要奚云岫后面能够做到赏罚分明,他们会渐渐将‘畏惧’,变成‘敬畏’和‘信服’。
所以,夕颜替容悃和夏元桑带来的这番话,对奚云岫造成的后果,就是没有后果。
容悃和夏元桑总不能是希望,奚云岫会因为自己在底下人的心里没有个好形象,心神不宁郁郁寡欢吧?
奚云岫想到容悃的小肚鸡肠,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奚云岫:……
算了,容悃这一家人都赖在弟弟家里吃白饭了,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大出息。这种无意义的勾心斗角,随他们去吧。
处置了王嬷嬷,奚云岫的目光,落在了别院当差的其他人身上。
“王嬷嬷欺辱小主子,你们也没好到哪去,念在你们只是跟着王嬷嬷学坏,便不发卖你们了。
但罪责难逃,罚你们今晚不许吃饭,统统搬去外院刷恭桶!”
众人领了罚,垂头丧气的搬去外院。
今日过后,整个侯府都会知道,奚云岫重罚了从前欺负过容彦和容彰的人,往后府上再也不会有人敢轻视这两个孩子了。
奚云岫处理完,回到雪庵院,余光里,一道小小的身影,沿着墙根,抢先她一步跑进了屋。
奚云岫装作没看到,坦坦然地走进去,望见桌上摆着未动的饭菜,已经没剩几丝热气了。
她皱了皱眉:“不是告诉你们,让你们先吃吗?怎么都没动筷?”
容祈瞅瞅坐那晃着腿傻笑的容彦,又瞧瞧闷葫芦一个不爱说话的容彰,只好代替他们作答。
“母亲,我们想等母亲一起吃。”
奚云岫瞥容彦一眼,明明是容彦先不吃饭,跑到门口,偷听她教训别院那群人。
容彰一向照顾容彦,容彦不吃,容彰就不会先吃。
剩容祈一个人也不好意思独自吃,就一起等到了现在。
奚云岫给他们留面子,不拆穿他们,笑道:“那我们把饭菜重新热一下,再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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