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渠天不怕地不怕,但却不知为何,她有点惧怕这个表哥。
每一次与他对视,贺应渠都觉得这表哥似是要将她看穿,所幸她与他未见过几次。
“罢了,换棵树。”
“可是,上京谁人都知道二皇子是要娶李家女的,偏偏你非要巴望着。”
两个女郎还在说着什么,贺应渠已全然听不下了,耳边萦绕着郑璇的话:“上京谁人都知道二皇子是要娶李家女的。”
可她偏偏不知道。
贺应渠心下有些迷茫。这是她第一次中意一个郎君,她不是没想过会被二皇子婉拒。可是当结局摆在自己眼前之时,她觉得荒唐极了。
眼下的境况比二皇子拒绝她更让她难过。世人皆知的事情,只有她一人不知。
不行,仅凭她们两人的话,还不足以使她信服,她要去问方媪。
贺应渠一路疾行,再穿过那个石洞,气喘吁吁地回到初来之地。
方媪见贺应渠回来,沉着脸道:“老身一个不注意,女郎又溜走了,今日不比往日。今日是上巳节,山上所到之人都是世家大族,女郎可莫要给女君丢脸。”
贺应渠不理方媪,直接问:“方媪,二皇子可是要娶李家女?”
方媪意味深长地笑了,“我正要和女郎说呢,女郎刚才不在,陛下已经下旨,将李家女郎许给二皇子了,你瞧,他们正在那边的亭子里呢。”
贺应渠顺着方媪指的方向望去,二皇子依旧一袭白衣,嘴角含笑,身边站着一位红衣女郎。一袭石榴红衣裙,衣上绣着金纹图样,发黑如墨,笑意盈盈,好一对璧人。
似是感受到了贺应渠的目光,二皇子抬眼,贺应渠猝不及防与其对视,二皇子低头对李家女郎说了什么,李家女郎望着贺应渠笑了,贺应渠还未反应过来,二人已朝着她的方向来了。
贺应渠看着二人朝着自己走近,她想逃离此地,可是偏偏脚下如生了根般,动不能动。
“贺家女郎。”
二皇子的声音如山泉清冽,沁人心脾。
贺应渠向二皇子行了一个礼后又与李家娘子行礼。
“阿月,这便是我同你提到过曾在街上教训过郑家三郎的小女郎。”
李嘉月一脸崇拜地握住了贺应渠的双手,“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终于见到了。”李嘉月仔细端详了一番贺应渠,不由赞道:“若不是阿游和我说过你的事,我怎么也不敢想如此娇俏的女郎能把郑三郎家的那群恶仆打得落花流水。”
贺应渠愣愣,心头涌起一股酸涩之感,她此刻并不想见到这个李嘉月。她只想对二皇子说出她的心里话,那些她日思夜想,在脑中说过无数次的话。
若是早一点遇到二皇子,若是早一点对他说出那些话,他是不是就不会娶李家的女郎了?
“我是李嘉月,你便唤我阿月,我可以叫你阿渠吗?”二皇子在一旁看着,贺应渠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方才我们二人一直在找你,早就见到了你家的奴仆,却不见你的人,你跑到何处去了?”
李嘉月十分热情,笑意盈盈,好像十分喜欢贺应渠。
贺应渠心不在焉地听着李嘉月讲话,二皇子时不时应和两句。
“阿月,你何时从青州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三人。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来了,她好赶紧脱离二人,贺应渠循声望去,来的人恰好是刚才在树下的郑璇与陆杳。
郑璇扬起开心的笑,而陆杳如贺应渠一般,绷着脸。
几人相互见礼,贺应渠与上京这些世家女的关系并不要好。
郑璇对二皇子道:“还未恭贺殿下生辰,愿殿下如松柏,岁岁常青翠。”
一旁的陆杳也连声附和。
二皇子笑着点头。
郑璇又转过身,挤了挤眼镜,眉飞色舞道:“还要祝阿月,”说着故意停顿一下,指着山边刚开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2】
说罢便笑了起来,李嘉月红了脸,二人笑着打闹。
一旁的贺应渠和陆杳脸色发白。
贺应渠一心想离开此地,但是李嘉月一直握紧她的手。
“对了阿月,今日是殿下生辰,你为殿下备了什么赠仪?”
李嘉月十分羞赧,故作凶狠道:“你怎么这么不像话。”
赠仪!
两个字瞬间让贺应渠清醒过来,她绣的荷包还混在贺家的赠仪之中,那个荷包内里还绣着一朵红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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