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三辆警车拉响警笛飞驰，一辆救护车紧随其后，路上连闯了三处红灯。
车辆围向一处，逼停着人，刺眼的灯光打在一个少女身上。
女孩缓缓转头，手持钢管铁棒，脸上身上是飞溅的血迹，在她面前，横卧着一具鲜血淋漓的男性尸体。
“已到达现场，恒嘉精神病院后门处，发现逃跑的精神病少女，嫌犯刚杀一人，情绪极度不稳定，请现场人员保证自身安全。”
“凶手精神状况极度不稳定，狙击手准备，必要时可就地射杀！”
海晓回过神来，注意到手中的钢管，看着面前闪烁着红蓝两色的警灯，内心汹涌的疯狂刚刚退潮，被搁浅在沙滩上的寄居蟹尚在迷茫。
“你们，这是干什么？”海晓向前进了一步。
“别靠近！你敢乱动，我们有权就地开枪！”警察拿了个大喇叭喊，“你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别乱动，别激动！”
海晓松手，钢管掉在地上，发出“砰棱”的碰撞声。
少女略显麻木地双手高举：“我在，我听话。”
警方仍全程戒备，盯着她的动作。
“等一下，别杀人，别杀人！”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女性拼命叫嚷，“我是照顾她的护士，我最了解她了，你们别杀小海，她是个好孩子，别杀她，她是个双重人格的精神病人，是第二人格做的孽，放过她！”
女人要往人圈里冲，周围的人七手八脚地拦着她“陈护士，一切交给警方”“警方不会滥杀无辜的”，把女人拦在一侧。
“这是怎么了？海琳又犯错了吗？”海晓面无表情道，“又要我这个姐姐来承担过错了吧。”
见她没有要反抗的意思，程警官松了口气，场面仍然戒备。
“把人带走。”程警官招呼道。
陈护士着急上前：“小海小时候受过刺激，分裂出了妹妹人格，她自己认为她的另一重人格是她的双胞胎妹妹，那个妹妹海琳才是凶手，你们审讯时注意点，别刺激她……”
陈护士还要说些什么，警方已经铐上了海晓，把她带上了警车。警车转头离开，有好事的记者不死心，开私家车追了过去。
·
“人不是我杀的。”
审讯室中，海晓的神色麻木，始终坚持着这一点。
“那现场只有你和副院长两人，同时监控视频清晰地拍到了你的正脸，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程警官一脸正气。
“那个后门的地方还有监控？”海晓表现出一点疑惑。
“你不需要问问题，回答！”协助审讯的孙助理一拍桌子。
海晓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如果那里真的有监控，应该给我判过失杀人吧。”
“我是在个体生命面临威胁情况下的自卫，如果真的有监控，你不如先去查查副院长他做了什么！”海晓冷漠道。
“长官，人就是她杀的，这是她的完整逃亡路线，”孙助理为警官递上监控材料，“这女人是个精神病，双重人格，十岁出头就开始治疗，这两年更是严重到入院治疗，控制不住第二人格就会杀人，这是诊断书。”
“死者就是犯人所在精神病院的副院长，精神病人想要从后门逃跑，争执间杀害了副院长，刚跑出精神病院就被抓过来，这是证据，证据确凿呀。”孙助理肯定道。
“人证物证俱在，人是你杀死的……”程警官开口说道。
“那便是我杀死的吧，该咋判咋判。”海晓冷漠道。
未成年、精神病、作为女性面对成年男人有一定自卫的可能性，她肯定是判不到死刑。
孙助理表现得很愤恨：“杀人偿命，怎么就给你找到了推脱的借口。”
程警官示意人安静：“一个精神病人杀了个副院长，这还判不了死刑，我们也得按法律和程序办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漂亮又易碎的女孩，手里拿着这女孩的档案资料。她幼年时便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上小学时就搬起凳子给同桌开了瓢，把人打得送医缝针；中学时涉嫌诱导同学自杀，被学校劝退；初入社会打工吓疯了奶茶店店长而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之后便一直在精神病院待着。
“哎呀，就这样吧，人证物证俱在，可以送审了。”孙助理说道。
程警官对其略有同情，这改变不了她杀人犯的身份。
她应该会被送到少年劳改所一类的地方吧，程警官是希望孩子能够回头是岸的。
海晓再次被钳制住，送出了警局的门。
精神病院的车等候情况，跟着来到了警局。
看见海晓，陈护士眼睛瞪大了。
“海晓，没事吧？他们没欺负你吧？”陈护士一脸心疼道。
“你就偏袒这个杀人犯吧，让死者寒心。”孙助理就觉得这样的精神病应该被送去枪毙，少些祸患。
这几人之外，还有记者争先恐后地往警局门口涌：“能透漏一下少女杀人犯一案之后的判决走向吗？”
“请这位警官说两句。”
程警官不得不停下，假大空地说了几句场面话：“我们一定会尊重客观事实，公平判决案件，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被送进警车的海晓，与外面的嘈杂之声隔开，属于尘世的烟火气似乎离她很远。
程警官应付完记者，开门坐在了海晓旁边，递给她一个小蛋糕：“陈护士给你的，我检查过没问题，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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