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当了太尉,只怕会有更多人与他为敌,将来若嫡皇子的身世暴露,下一任皇帝不可能容得下他。
这一刻,他真希望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嫡皇子、太尉、九千岁,即便当个无权无势的纯臣也好。
“阿欲,将来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会站在你身侧。”
少女坚定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带着抚慰,将他患得患失的忧虑渐渐抚平,“这世上,父皇和你,是我最最重要的人。”
越庭欲的心中流淌过一道暖流,少女手心的温度仿佛传到了他的心里,不仅温暖了他的心,还有种异样的情绪。
使人着迷。
君岁宁见他面色不似方才那样肃穆,嘴角也有了弧度,轻轻软软地又说了一句,“我与驸马都尉同生共死。”
语气似玩笑,却并非玩笑,她眸光认真,看得越庭欲眼底一黯,他喉间发涩,“说什么胡话,你不会死的。”
“是是是,我们都要长命百岁!”岁宁莞尔。
……
两人于东市买了几套时新的衣裙,正好碰见了送完阮雁而归的柳百户。
“公子,小姐,”柳百户刚打听到了他们的行踪,这会便遇见了,兴冲冲地上前,“阮姑娘一共当了一百多两银子,她非得住最好的客栈,也不知道够她花销多久的。”
普通百姓一个月也就赚几两银子,倘若阮雁不是太大手大脚,一百两是能过很久的。
“不管她。”君岁宁才不在意她。
若是没有银子了,自然会想办法赚钱或回家的,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那是什么?”柳百户的目光朝着远处阵仗浩大的队伍望去。
阳光斜洒在幽幽古街上,金黄色的光辉照亮了青石板路,刚才还悠哉闲逛的行人们突然激动起来,街面上的人瞬间多出一倍,都是出来看热闹的。
一支队伍抬着一鼎华美的轿子,轿子四周镂空,只用半透明的白纱帐遮起,里面的人儿若隐若现,手托着玉盏的娇美娘子仰着颈,香肩半露,扬手将杯中酒喝下,她身后,站着盛装侍女,手中捧着珍馐水果。
独特的古乐在街上回荡,人群中行人纷纷驻足,人头涌动,突有人喊了句,“是花魁娘子巡街啦!”
行人忽地拥挤起来,站在原地的君岁宁不知被谁撞了下,朝前踉跄一步,越庭欲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小心。”
君岁宁抓着他不松手,深怕被人群给挤散了。
那厢,花魁巡街的队伍已至眼前,半隐半现的白纱下,轿中美娇娘仿佛朝着君岁宁的方向望了一眼,即便隔着纱帘,也让君岁宁感觉帘帐那头是个绝世美人,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只是这两眼,却叫她平白生出熟悉之感,似乎在哪儿见过。
怪这帘帐半遮半掩,叫人看不真切。
耳旁,是身侧行人的窃窃私语,准确来说,也不算私语。
“乖乖,这就是花魁陆娘子啊,倘若让我近距离看一眼就好了。”
“虽然刚才没看清,但我能闻到专属于美人的香味。”
“看来今夜得去雪月阁瞅瞅了,据说今夜竞拍,也不知哪位公子能成陆娘子的入幕之宾啊。”
“还不是看银子嘛,可惜我没那个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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