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疾驰在高速路上,假日来往车辆很多,谭成开车技术老练,超车时车身也没有过多的晃动。
陈宇阳赶鸭子上架似的被这俩人推进了车里,好在沈泓没过于贴心,后座上只坐了他一个人。
这惊悚的巧合偏偏就落在了他头上,说出去都没人信的。陈宇阳想着平时都低调习惯了,怎么就跟谭成较上了劲,悔的这叫个痛彻心扉。
“宇阳,车票退了吧?”沈泓坐在副驾上,微侧着脸问。
陈宇阳当时被谭成那个‘好巧啊!’砸蒙了,反应过来后在车下上演了一波世纪大撕扯,他口口声声说不麻烦了订好票了,沈泓揪着他打定主意要一路同行,谭成功成身退打助攻,挡着路一言不发,大有陈宇阳敢硬走,他就敢打包给他塞车里的意思。
“退了。”陈宇阳还是轻浅的声线。
谭成目视前方,意有所指地问:“宇阳,不舒服了吧?”
“我这车挺舒服的啊。”沈泓接道,扭头看向后座问,“你哪里不舒服?”
陈宇阳瞥了眼谭成的椅背,转头对沈泓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临发车前退票会扣一部分手续费,心疼呢。”
沈泓啧了声,似乎挺能感受到‘人间疾苦’。
“多少钱。”沈泓说着点开了手机,“我补给你。”
他望过来的眼神清明,没有任何故意显摆的意味,很认真。陈宇阳紧攥了下包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谭成隔着车镜抬眼往后看了眼,凉凉地嗤了他一声。
“谢谢沈哥。”陈宇阳清了清嗓子,“开玩笑呢,没多少钱。”
沈泓见他说的肯定,没硬追着给人塞钱,笑着又问:“你去哪儿干什么?有地方住吗?没什么事的话跟着我俩吧,吃喝全包。”
“有地方住。”陈宇阳因为他刚才的那句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诚实地说,“我家就是那里的。”
沈泓闻言一下子把身子转瓷实了:“是吗!你家是灵川的啊?”
灵川是个小地方,陈宇阳不明白有什么值得他激动的:“嗯,我老家。”“那你可得带我好好逛逛。”沈泓伸出一条胳膊勒着椅背,主动跟他说,“我去看望一位长辈,顺便待几天,你抽个一天两天的给我当向导,诶对了,映白放你几天假啊?”
“一周。”陈宇阳回想了一下家乡周围,“可是灵川没什么好玩儿的。”
“没事,咱瞎逛。”沈泓大大咧咧地回了一句。
他边说着话手下也不闲着,伸着手使劲儿往陈宇阳跟前划拉,抻出去的两根手指一勾,直接勾住了陈宇阳卫衣帽上的绳子。
沈泓在熟悉的环境下言语跟躯体都很随意,这只是个下意识的动作,而且他跟铁哥们儿许映白相处的时候更过分,玩起儿子来让爸爸亲一口的游戏手到擒来,只不过许映白不惯着,经常让他在滚出家门与闭嘴之间选择。
陈宇阳盯着中间抻起的那段儿,刚刚对沈泓压回去的烦又有冒头的趋势。
沈泓没听见他回答,拽着绳子在指尖缠了一圈又一圈把玩,接着又说:“我差不多也待一周左右,到时候再一块儿回来,多省事。”
这截儿绳子很长,站起身差不多能垂到了腰腹处,陈宇阳平时穿这件衣服时总会胡乱地扎成一个小球坠着,今天出门忘记了,倒让沈泓找了个好消遣。
“有时间的话可以。”陈宇阳跟他学了个不确定的词汇,一点一点扯走衣服绳子,叮嘱说,“坐好吧,别影响谭成开车。”
绳子一圈带着毛绒绒的触感,绕在指尖被一点点扯走之后还挺痒,沈泓搓了搓手指,扭头坐正了身子。
距离灵川的车程大约要二十个小时左右,沈泓把座位微微往后调了调,枕着胳膊姿态散漫地跟谭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
今天天气很好,逐渐升起的光线把车厢内都照暖了,陈宇阳见他俩聊上了也不去插话,靠着车窗眯起了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开了三个小时左右,沈泓问谭成要不要在服务区休息一会儿,谭成说这才哪儿到哪儿,不累不用,说完了又有点儿坏笑着问他:“坐不住了吧?真不知道开车折腾的是我还是你。”
“坐得住。”沈泓抻了下胳膊,点开手机看了眼聊天框。
微信里的消息提醒那块儿多的都不显示条数了,这么多的消息显然不是一天积攒下来的,沈泓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去挨条打开看,向来只点自己感兴趣的。
他噼里啪啦地按了好久的手机,偶尔冒出来一阵轻笑,谭成抽空往他这儿瞄了一眼,像模像样地说:“沈总,注意...点儿。”
沈泓放下手机冲他啧了一声,不耐烦里透着那么一丝丝无奈:“正经工作呢,你可别想歪,背后给我穿小鞋。”沈泓名下的产业不止美术馆,也跟别人一起投资了许多产业,用谭成的话说本市有点儿名气的吃喝玩乐场所,沈泓多多少少都有股份,他有理由怀疑沈泓纯属为了自己快活才跟人搭的伙。
“我可没给你穿小鞋。”谭成嘿嘿了两声,一脸谄媚,“你看,昨晚俩姑娘坐你身边我都没跟沈总说。”
谭成这次说的沈总是沈泓大哥,这位沈总才算是他真正的老板。
沈家祖籍海安市,家中世代经商,财力权力不容小觑,老大按照家族继承人培养顺利上位,老二过得没心没肺,快活的他饭局比沈家老大都要多。
沈泓之前的感情史很丰富,恋爱一段接着一段来,说他混蛋也没混的彻底,虽然短但都挺唯一,绝不脚踏两只船。
短的原因也很简单,只要他在这段恋爱里觉着哪里不舒服或者不对劲了,就会果断利索地提分手,然后人要什么给什么顺顺顺利利地就分开了。
正是因为出手爽快,别看他风流史多口碑却邪门儿地好。
常言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最后那段感情他也是这么操作的。这位姑娘家在本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面没说什么,回头把他查了个底儿掉,然后就直接上了沈家的大门告状。
姑娘就是气不过沈泓跟她闹着玩儿似的,分手时一脸吊儿郎当的笑,准备拿钱砸人,全然没把她当回事。
沈家好歹在当地有些威望,这事一出沈泓被召唤回家,在沈家大哥面无表情的脸下正正经经地跟姑娘道了回歉,也是第一次在被分手对象面前掰扯了一会儿感情的问题。
啊什么都是我的错,我有病,不是你不好,就是我纯属混蛋,你这么好一个姑娘跟我白瞎了。
沈泓好话说了一箩筐,姑娘消了气,说他你早这态度就行了,搞得我跟要图你家什么似的,咱这就散了,然后痛快地就走了。
这回的分手经历沈泓在钱上没损失什么,却在人身自由上得到了制裁。
沈家设立基金会参与众多公益项目,谭成是被资助人之一,上大学期间入职沈氏实习,毕业后一路过关斩将做到了总裁助理的位置。
那会儿谭成又黑又瘦,跟总裁助理的气质完全不搭,沈泓第一次见他后就私下问他哥看上谭成什么了。
他大哥一脸高深字正圆腔地说看上他姓名了,寓意多好啊,谭成谈成,多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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