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大虎家院子里。
大虎娘提了一篮子绿油油的菜准备跨出院门,恰巧碰上刚回来的虎子。
“娘,你这是要给裕妹子家送去?”
大虎瞅了篮子一眼,似乎对里面绿油油的菜有些不满,“怎得没拿几个鸡蛋过去呢?咱家里还有几只鸡也可以杀了提一只过去。”
大虎娘一愣,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咱家那鸡正下蛋呢,我早就拿了鸡蛋过去了,这不是看小裕家才分过来,没园子肯定没菜吃,这才想起拿点菜过去。”
正出堂屋的大虎爹看见院子里站着的媳妇和儿子,敲了敲烟杆道:“先别去送菜了,都进来。”
大虎媳妇春慧听见声儿抱了孩子出来,“爹,啥事儿啊?”
“让小虎自个玩会儿,你们都进来。”
大虎爹留下这句话转身进了堂屋。
站在院子里一头雾水的大虎看了看自个娘和媳妇,懵懂地跟着进了堂屋。
大虎爹拿着烟杆坐在上方,看着人都进来了才敲了敲烟杆子说道:“大虎,说说你今儿个去祠堂听族老们都说了啥。”
提到这个大虎一扫方才的茫然,表情变得有些激动,“楚大哥是县令!正要去赶去别的地方赴任!”
“县令?真的么?”
大虎爹惊得连手里的烟都忘了抽了。
昨晚上流民退了之后不少村民赶了过来扑灭了王家宅院里的火,帮着收拾了很多东西,楚韫是一直在场的,所以很多村民都认识他。
没想到那看着白白净净的年轻人竟然是县令!
“那当然是真的,楚大哥还拿出了他的上任文书呢!不可能有假!”大虎说起这忙拍了拍胸脯,保证他不可能看错。
大虎爹拿起烟杆敲了敲大虎手臂,“你这还一口一个楚大哥的叫?”
大虎摸了摸手臂,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楚韫人看起来挺好说话的,也没什么脾气,跟上面那些官老爷都不一样。
“行了,以后放尊重点。”
大虎爹看自家儿子那样显然是没太听进去的,只能以后再说了。
“楚大人在祠堂里说了啥?”
“他跟族老们说让大伙南下,不要留在这里了,他说流民也可能进城里去,还说流民进咱们村子这事儿可能不会只有一次。”
听了这话大虎爹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沉着一张脸抽了两口旱烟才继续道:“族老们怎么说?”
“族老们说流民杀不进城里去的,村里只要组织卫队巡逻就好了,以防流民再犯。”
“那你怎么想的?”
“我吗?”大虎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我没啥想法,我觉得楚大哥和族老们说得都有道理。”
大虎爹皱了皱眉头,看着儿子一脸憨样,愁得移开了目光,瞥见一旁儿媳妇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有话要说。
“春慧啊,你想说啥就直说吧。”
“爹,我觉得要听楚大哥的,那些流民来一次就会来二次,村里人不一定次次都能防得住。况且现在情况越来越差了,咱们这边都好久没下雨了,兹州那边不知道是不是更严重。”
林春慧顿了顿,瞥见大家都在认真听着,这才继续说道:“而且虎子不是说了吗,楚大哥是县令,读书人比咱们多长一个脑子,肯定比咱们想得长远些。”
“不错不错。”大虎爹欣慰地点点头,撇了一眼自己那没啥脑子的儿子。
“可是......”
大虎娘听到这里情绪有些不对,她看了一眼这间屋子,刚想说什么却被大虎爹打断。
“行了,能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吗?人还在啥都可以重来。”
大虎爹十分坚决,一番话说得大虎娘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大虎娘倒也不是真的想不通,只是不舍而已,她小时候也经历过灾荒流民,挣扎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有个自己的屋子,种了十来亩地,孙子也都有了。
现在又让她重头再来,不甘肯定是有的,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接受。
“菜你就别去送了,让春慧送去,顺便问问大壮家咋想的。”
突然被点名的林春慧愣了一瞬,立马懂了大虎爹的意思,忙点点头从自家婆婆手里接过篮子,出了门直往文裕家去。
大壮家,也就是文裕一家此刻正在为上路做准备,因为担心出发得迟了会遇上流民,大家决定这几日就走。
时间虽然紧迫了点儿,但好在家里也没啥东西要收拾的,只待文裕拿了路引买了驴子回来就可以直接上路了。
二头小小年纪也在为家里分担事情,文裕被叫走去祠堂现在还没回来,文父便让他拿了一些银钱去村里买些粮食回来做路上准备。
而此刻陈氏正在烙饼子做便于储备的干粮,到时候带在路上吃。
林春慧进来正好就看见了这么一幕,她几步走了进来,将篮子放到一旁问道:“婶子这是在做什么呢?烙那么多饼子一时半会可吃不完,这是要准备去哪里吗?”
“是啊,我们打算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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