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李淇靠在车门上,“我一点不爱这个世界。”
难道,她有什么想说的?
或许,如果我有想法,就会成为机会?惜其实我没有。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在一条非法摊位集中的小吃街上看到这样的一幕...几个城管开着车来赶这些摊位,然后在一声‘走佬’之后大家扛着拧着地跑,玩命地跑;城管拿着警棍破口大骂地追,追不到就把棍子往摊位贩子逃跑的方向扔,”李淇慢慢蹲下,我照着蹲下,试图找到她的视线,“后来我才知道这样是属于暴力执法的,还好我当时不知道,只觉得可怕,再到后来城管发现也追不上了,就不追了,然后这时候,他们当中一个领队的先是对着当中几个‘小弟’,原谅我这么称呼他们,破口大骂,然后目光就落在了一个街边上又聋又瘸的乞丐——我当时甚至分辨不出来那个乞丐究竟是男还是女,只是觉得,那个人可怜极了,苦相。”李淇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吐出来,我细品这空气,像是在咀嚼李淇的忧愁与悲伤,像是在和她第一次说“你好,”视线突然停留在了我的视线上——“那个男人真就见着那乞丐就打,拿着警棍就捶打他,我真希望只是发泄那么简单——那种憎恨像是积了有一万年之久,怒气和吼叫混合在一起,我始终傻站在那里,”李淇抬起头来眯着眼看了眼妲己一般美艳的太阳,又低下头,“那乞丐始终一声没有叫,仿佛就该如此;那几个小弟站在那又是嘲讽又是大笑,仿佛就该如此;那个男人大声吼叫疯狂捶打,仿佛就该如此;我目睹了整个过程,但我什么也没做,仿佛就该如此...打完了,走人了,我更加分辨不出那个乞丐是男是女了,躺在地上,一言不发,如果不是那几道伤痕,我甚至会觉得是否有人来过...后来那个乞丐就没再出现过在那条街上了,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死了...”李淇的语速愈来愈慢,声音越来越小。我专注在她的声线上,像是逃离了人世。
四目相对但感受不到李淇的聚焦,“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但我能明白你。”我也没了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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