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不过他,被他追上了,他扯住我头发,我转身,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戳了他的眼睛。”
“你是用什么戳的?”这个问题是徐止晚让唐越一定要帮他问的,因为徐止晚做了好几个实验,到现在都没推测出来,安然究竟是拿什么东西戳了于凯的眼睛。
“粉刺针。”安然回答说:“那天快递到了买清洁面膜送的,因为太小了,我怕放在包里找不到,我就放在了口袋里,发现有人跟踪的时候,我就一直抓在手里防身了。”
“你戳了他几下?”“忘记了。”安然摇头:“我当时实在是太害怕了,根本什么都管不了,后面的事情我都已经有点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我戳完看他不能再抓着我,我就跑了,回家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也被弄开流血了。”
“宋家奕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安然摇头说:“那天之后,我提心吊胆了几天,怕于凯报复也一直怕出事,等了几天,一直没有新闻于凯也没有上门找麻烦,我以为是这次于凯终于吃到苦头放弃了,结果没想到..............”
安然没想到于凯消失不是因为放弃了,是因为死了。
死在了下水道里,唐越他们问过城建局那边,安然住的小区因为是老小区,那边的井盖都是以前老式的那种,有些早已经坏的不成样子了,所以于凯掉下去的那里,井盖到底是什么时候没的,他们也不知道,要是不是因为那天下雨,估计也一直不会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报修。
而于凯,因为眼睛受了伤,看不见所以才会一脚踏空掉了下去,徐止晚尸检的时候发现于凯死前身上多处骨折,特别是伤到了脊柱,喉咙也有损伤,所以简单来说,于凯掉下去之后因为无法求救和自救,基本上是属于等死的状态。
“你为什么不报警呢?”路坎渁忍不住问说:“这件事责任方在于凯,如果你报警的话,结果不久不会是这样了。”
闻言,安然把目光挪到了路坎渁脸上,看着路坎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突然很平静的回答他说:“我报过警。”
路坎渁哽住了。
“可是我的生活,我的工作,我的一切都被于凯毁的差不多了。”
安然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些嘲讽:“你们知道那天于凯是怎么骂我的吗?他说我不要脸,是个贱人,居然敢去他们公司跟他们老板告状,让他丢了工作,他说他要让我付出代价,还他钱。”
“他多不要脸?明明是他先来毁了我的工作的,现在居然好意思说我让他丢了工作?”
“不是我让他丢了工作,是他自己让自己丢了工作,你们看,他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是错的的,要是不是错的,他为什么不敢正大光明的说出来,为什么这么怕别人知道?可是就算知道是错的,他还是这么做了,然后再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时候,把所有的原因归结到别人的身上。”
“就这种人,被他喜欢,被他纠缠,我都觉得恶心。”
安然回忆起当初那段被他纠缠的岁月就害怕的发抖。
“你们知道吗?家奕已经跟我求婚了,本来半年前我们就应该结婚的,但是我的骨髓匹配成功,两家人都同意先捐献,将婚期往后延,结果,我人没救到,差点自己也出事了。”安然的眼泪落了下来,他看着唐越和路坎渁:“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情,我也不怪自己运气不好,我要怪,也只会怪这些人,就算是步入文明社会也没有进化完全。”
“这些人,自私且无能,不能靠正常的办法满足自己的欲望获得成就就只能用一些肮脏下作的手段博取眼球。”
路坎渁看着安然,他突然发现,其实女孩子比他想象中的坚强很多,不论是他警校里的同学,还是唐越和虞朵朵,包括现在的沈宝凝和安然。其他人暂且不论,沈宝凝和安然,如果按照一般人的眼光来说,他们两个都是娇弱的,需要保护的,可是其实不是。
沈宝凝能为了养父母不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吸血,放弃生的希望,也能在被赵振强绑架后找机会逃跑,能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世和对沈子穆的愧疚并尽力弥补,也能为了不连累家人要求断绝关系。
安然能几年如一日的坚持公益,自愿捐献骨髓,面对他人的纠缠积极自救,站出来告发于凯,也能在不可挽回的结果发生后端正自己的心态,不困在情绪当中。
“后悔吗?”路坎渁突然很想问一问安然,甚至有些抱有侥幸心理的想,要是安然没有去告发于凯,那现在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不后悔。”安然虽然脸上有泪但是说的很坚定:“再来一次,我依旧会去他的公司告发他,而且需要后悔的人也不应该是我,如果我不是第一个,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
安然沉默了一下,接着说:“戳伤他我也不后悔,那天如果我没有还手,谁能保证我和他的位置不会互换呢?至少现在,我还能看见我的家人。”
路坎渁看着安然,心头一震,突然觉得,就算没有这件事,结果还是会一样的,不是吗?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唐越问安然说。
安然想了想说:“你们警方要是能找到当初和我匹配上骨髓的那个人,麻烦请替我跟他说一声对不起,请你们告诉他,麻烦他再坚持一下,如果还可以,我一定会完成我的捐献。”
她们,真的比他想象的要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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