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城外小树林里的三人送别了昭翎公主,李莲花对着目前的局势权衡了一番,提出兵分两路,方多病先去确认方尚书的人身安全,最好能保其无恙,而他自己则去寻找克制业火痋的方法。
李绵白正摸着自己的小下巴,寻思着师父的这语气调调怎么听得像是在忽悠人?又听他要找克制业火痋的方法,小姑娘一愣,她好像……忘记把克制方法告诉师父了?
心虚的小姑娘颤巍巍地举起了手:“小白……知道克制方法。”
李莲花和方多病闻言齐刷刷地看向李绵白,脸上表情都有些许的惊诧茫然。
当年炼制业火母痋时加入了萱公主的血液,要毁掉母痋只要用萱公主后代的血就可以溶掉它,连带着废了子痋——也就是李莲花一滴血就能解决的事情。
在万圣道时李绵白曾和封磬提过单孤刀血脉做假的事,封磬后来的确的派人去查了,但是时隔近三十年,了解李家庄内情的人基本都已经作古了,芩婆的话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并没有实际证据能证明李莲花才是南胤皇族血脉。
后来两人为此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争论中封磬说漏了嘴,提到现在唯一能验证萱公主血脉与否的只剩下业火母痋这一个方法,可如今南胤的复兴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封磬绝不可能为了一个验证而去毁了母痋,他坚持不相信单孤刀的血脉有假,是不能信,也不敢信!
小姑娘将事情原委讲述了一番。
李莲花心头重担放下了一半,只要有解决方法那业火痋便不足为惧了,但是因为小姑娘的心宽,导致自己担忧了那么长时间,这点可不能轻饶。
他眉眼微弯,扯着嘴角呵呵一笑:“小白厉害了啊,这种大秘密也打听出来了,”随后趁其傻笑轻敲了她一个脑瓜崩,“下次再知情不报,罚你练一天剑!”
而方多病神情先是惊喜,而后浮上了点惋惜:“早知道的话,我刚才拿到母痋就该直接化了它。”
小姑娘小嘴一噘,不开心道:“得用师父的血!”
而真相照例地被另外两人无视了。
“无甚大碍,早点迟点也没什么分别,”李莲花拍拍方小宝的肩止住了这个话题,“现在要先确保你们一家平安才对,我这身体就不跟你来回奔波了,在莲花楼等你的好消息。”
“也好,你们先回莲花楼,等我安顿好爹娘就来找你们会合。”
李莲花与方多病抱拳告别,李莲花抬头辩了下莲花楼的方位就转身走了,还不忘挥手招呼自家徒弟赶紧跟上。
李绵白嘴上一边应着,一边伸手拉着方多病走远了几步,说起了悄悄话。
小姑娘告诉方小宝自己这边这边已经找到了忘川花,告诉他是为了让他安心,不要再轻易涉险,但还是让方小宝继续打听忘川花以迷惑旁人。“真的!太好了!”方小宝一听,顿时惊喜得眉笑颜开。
小姑娘拍了拍他的胳膊:“所以如果你之后没找到我们,八成是我带师父去解毒了,到时候就靠你盯着外面的事了。”
方小宝忙拍着胸脯给小姑娘打了包票。
难得又过了两天清静日子的李莲花觉得惬意得很,他果然就该过得这样的生活,种种菜逗逗狗,哦对了,狗留在宫里了,那就逗逗徒弟,看书消茶,嘴馋了还有徒弟挖空心思给他做饭吃,这样的日子不比天天打打杀杀的好么?
唯一不好的,徒弟会看着他按时喝苦药!
“小白,药柜里的丹参和甘草没了,你抽空跑趟药铺啊?”
李莲花在药柜旁翻箱倒柜,又催着徒弟:“快去快去,回来还能赶上晚饭。”
不然晚上熬药就没有甜味的甘草了!
浇着菜的小姑娘听话地放下水勺子,叮嘱了她师父在家要乖乖的,然后小布包一挎,就出门了。
徒弟一走,师父就解放了。
李莲花拍了拍胸口,轻松地舒了口气,往茶壶里丢了块方糖,倒了杯药茶喝——小姑娘这次回来发现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就不顾反对每日泡了药茶给他当水喝,李莲花喝完一杯露出个窝心的微笑,果然还是甜的好喝。
李莲花数着时间,不过两柱香的功夫,楼外再度传来了脚步踩在满地枯叶上的沙沙声,一袭黑色披风的云彼丘出现在了门外。
云彼丘神情动容:“门主真的是你吗?”
“是彼丘啊,”李莲花的脸色也有三分复杂,他比了比手上的药茶,“抱歉啊,我这药茶就不招待你了。”
云彼丘迈前几步:“该说抱歉的是我。”
“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我说的不是从前,我抱歉的是现在。”云彼丘说完,就趁李莲花不备拔剑向他刺去。
哪想李莲花突地看向了云彼丘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接着一瞬之间差之毫厘地躲过了云彼丘的剑!
“呵、呵呵,”李莲花干笑着,手上还捏着茶杯子,满脸心虚后怕地看着云彼丘的方向,结巴道:“小白回来了啊。”
——他本来是想受这一剑深入敌方的,但还好刚才躲过去了,不然他就没法跟自家徒儿交代了!
云彼丘哪见过顶天立地的李相夷会有怕的时候?
现在他见到了。
惊讶过后云彼丘猛然转身看向自己身后,门外不知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站了一个浑身阴沉的小姑娘。
李绵白一步踏进屋里,她脸色沉沉,一字一顿道:“师父,你不乖。”
面对气势一瞬间强大起来的小姑娘,她师父背上的毛毛汗都被吓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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