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安一见孟启这副火急火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就知道准没好事,毕竟这样的情形已经发生好几次了。
果然,孟启一开口就是:“掌柜的,不好了!”
“说吧,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她此刻倒是平静了不少。
“我跟银伯去买水果,可是转了好几家铺子,都说水果被预定了,剩下零零星星的,品相都不太好。”
“现在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她又问,“有没有问出那些水果是谁预定的?”
“他们嘴严得很,不过好在我还有一点薄面,一个小伙计透露,有好几家酒楼都预定了,其中定得最多的,你猜是哪家?”
沈云安不假思索:“丰乐楼?”
“神了,这你都知道?怎么,你这边也发现是丰乐楼搞的鬼?”
沈云安回身望向丰乐楼的方向。
丰乐楼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楼,隔着两条街,还能望见其彩楼高耸、酒旗飘扬。
“是不是他们搞的鬼,一探便知。”
第二日,沈云安去丰乐楼的时候,戴上了她唯一拿得出手的翠青松竹玉簪。
那是她娘亲留给她的遗物,其他不少东西要么当了换成来京的盘缠,要么为了开这间酒肆也当了。
只有这支玉簪,她一直舍不得,因为这是她的外祖母留给她娘亲,她娘亲又留给她的。
每次把这支玉簪戴在发髻上,她就觉得自己透过铜镜看到了外祖母和娘亲的音容笑貌,看到她们在为自己鼓劲。
走进丰乐楼中,李青野连“哇”了好几声。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豪奢这么繁华的酒楼!”
沈云安虽然心里也是这样的感叹,但还是低声嘀咕了一句:“瞧你这点出息,收敛点,别让人家觉得我们云安酒肆的伙计都是乡巴佬!”本来她是打算带孟启来的,毕竟孟启从小在京城长大,又曾经是个富贵公子哥,见过的大场面不少,丰乐楼据说也常来。
可这个不靠谱的东西,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一整晚都在闹肚子,今日一早瘫在床上起不来。
丰乐楼内莺歌燕舞,宾客如云。
这里一共五座高楼,相连相通,每一座都景致不同。在这里,吃喝玩乐,应有尽有,真可谓天上人间。
他们来到其中一座楼的正堂,堂中设一高台,整体雕刻成一朵硕大的牡丹花形,渐变的粉色花瓣是以无数贝壳饰成,金黄的花蕊则以黄金点缀,流光溢彩,绚丽夺目。
牡丹花台上,几个妖冶舞姬正翩翩起舞,而花台下围了一群富家子弟,他们一面痛饮,一面攀比着往花台上扔玉佩、扳指、扇坠等物件。
“纸醉金迷啊!”沈云安不由得看直了眼。
她摇摇脑袋,提醒自己尽快远离这让人沉醉之地,办正事要紧。
他们随手拉了一个伙计:“小二,你们掌柜的可在店里?”
“不知道。”伙计摆摆手,就去忙活了,根本不愿多加搭理。
于是他们又找了一个管事的。
沈云安道:“我们是云安酒肆的,有事想与你们欧阳掌柜详谈,不知可否引见?”
这位管事将他们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露出生意人独特的皮笑肉不笑:“二位来得真不赶巧,我们欧阳掌柜今儿正好出去了,要不您二位明日再来?”
他们不知其中深浅,信以为真,于是匆匆告别。
可一连几日都“不赶巧”之后,他们开始觉得自己被耍了。
“我们日日来,他日日都出去,还说不是存心躲着我们?”李青野拎着管事的领口,几乎要把他举了起来。
周围的客人听见声响,立马围了一圈。“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不知道,听说是找欧阳掌柜的。”
“这两个人我见过,来了好几次了。”
“不会是来讨债的吧?”
“不会吧!丰乐楼还能欠债?”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一边看热闹一边构思情节更是。
管事见众说纷纭,生怕三人成虎,有损丰乐楼的声誉,于是故意大声道:“二位若是想找我们掌柜的进果酒,就请回吧,我们掌柜的说了,即日起,丰乐楼的果酒不卖给你们这些小酒肆了。”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