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薇冷不丁被窥探到心事,一下子愣住,凌唇微张。
这时,忽有丫鬟叩门,“小姐的药熬好了,李大夫特意嘱咐,要您趁热喝。”
屋中冷凝如霜的气氛顿时被打破。
沈灵薇至今还未查明混入府中的暗探是谁,怕贸然让谢璟知道,消息一旦传出去,司亦尘为了大业对谢璟不利,忙掩饰地低头咳嗽了声,吩咐雪玲把药碗端进来。
边状作惊疑地朝他眨了下眼:“不是,我们两个迟早要成亲,既然如此,那早成亲几日,和晚成亲几日并无区别,我又怎会因此事而得心病?”
谢璟审视地盯着她脸上表情,一时辨认不出她话中真伪。
直到雪玲从门外接过药碗,快步走过来放在沈灵薇跟前。
谢璟心想也罢,日后他有的是机会试探出来,遂收回按在她肚脐上的大掌,双手合十,置于胸.前,收敛内力。
沈灵薇见他并未再追问稍稍放心,看着眼前黑漆漆的药汁,小脸顿时皱成一团。“我觉得这会儿身子好多了,这药我能不喝吗?”
“嗯。”
沈灵薇闻言檀口微张,瞠目结舌地低叫:“你刚才竟然骗我祖母?”
谢璟低头掸了下衣袖,轻咳一声,“若我方才不这么说,你祖母怎可能让我帮你医治?”
沈灵薇万没料到他竟然还有这么不守规矩的一面,登时对他改观不少,禁不住摇头,无语地喃喃道:“真是真人不露相,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桌案上的烛火被从窗棂透来的风拂过,突忽一跳,跳跃的斑驳光影落于少女白皙的脸庞上,只见她双眸含笑,鼓着腮帮子,唇红齿白的模样娇憨灵动,令人直想搂入怀里狠狠地蹂躏一番。
谢璟压抑多时的欲念顿时又有了抬头的趋势,他忙移开眼,朝后退了两步,再开口时嗓音沙哑如吃了酒般熏熏然:“我会的还有许多,待来日.你便知道了。”
沈灵薇好笑地“切”了声,从下榻上起身,端起药碗走到窗台前,正欲将药倒掉。
守在门外的常嬷嬷一把推开房门,惶诚惶恐地冲两人道:“小姐,谢中尉,三殿下朝这边来了,老夫人说让老奴领着谢中尉先躲一躲。”
沈灵薇再未料到司亦尘竟来得这么快,心中一惊,忙扭头和谢璟对视一眼。倒不是她怕司亦尘,可今日府中宴请八方宾客,众目睽睽之下,她方才已经丢了燕王府的颜面,若再被人发现谢璟在她屋中,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届时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谢璟一瞬敛住情绪,沉声道:“麻烦嬷嬷了。”
常嬷嬷毫不迟疑带着谢璟快步走出房间,顺着抄手游廊朝后院偏院去了。
说话间,已脱下湿衣换了干净衣裳的司亦尘,一身清爽地转过垂花门,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进得屋中。
待在屋中站定,他抬头见沈灵薇正站在窗台前,头也未抬地缓缓将药碗里的药汁倒掉,心头压抑许久被戏耍的怒火登时压都压不住,他深吸口气,尽力令自己嗓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微微,今日当众闹这一通,现在可能消气了?”
站在她身侧的小黄门,忙将手中桃花枝插在紧挨着黄花梨木织金屏风旁的大腹花瓶中。
一缕春风从门外拂来,鲜艳欲滴的桃花枝迎风轻轻摇动,馥佩的清香霎时充斥着整个房间,令人心旷神怡。
沈灵薇却只感到恶心,她转身将空药碗放在桌案上,清凌凌的目光射向司亦尘:“只是区区桃花枝而已,和殿下背叛我的事比起来不值一提,可殿下却口口声声说要我原谅你,拿出的诚意未免太低了。”
司亦尘闻言垂于腿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再次深吸口气,退而求其次道:“那你要如何原谅我?”
沈灵薇坐回小榻上,挑唇似笑非笑道:“和我退婚。”
“不可能。”司亦尘几乎勃然色变,立马拒绝:“且不说你我二人如何,我们的婚事是父皇钦定,君无戏言,怎会令你胡来?而且,我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这么点旧事,一直和我过不去吗?”
此话一出,沈灵薇顿时冷静不少。
而今她还没想到绊倒司亦尘的办法,还是不能和他彻底撕破脸,免得他反扑令她做起事来更棘手,遂强逼自己镇定,须臾,才收起恶心,佯装被戳到心事,余怒未消地垂下眼伤心落泪,抿紧唇再不肯言。
司亦尘见她终于肯服软,心头怒火这才消散了些,耐着性子坐在她旁边,柔声安抚道:“莫哭了,下个月就是做新娘子的人了,还学小孩子哭鼻子?嗯?”
回应他的是,少女伤心欲绝泪水潋滟的娇弱模样。
他心头一软,心里想着如花美眷,若在大婚之日杀了,岂不可惜?但若她肯听话够识趣,他也不是不能留她性命,到时他若大业已成,就封她个贵人,留在身边把玩。
思及此,司亦尘看向沈灵薇的目光越发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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