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放弃,搓了几下手,继续坚持。
沈津珩。
这就是你的家,这就是那个困住你的家。
可你知道吗?
没有爱的地方,才不叫家。
桑折刮了大概半小时,整扇门才算看起来干净一些。
直到被桑奶奶叫回家,她才收了手。桑折被寒风掠夺的太久,鼻尖被冻的通红,低头小口嚼着碗里的排骨。
一声不吭。
桑奶奶将锅里剩下些菜盛出,装到一个铁饭盒中。
桑折抬头:“奶奶,你要给谁送饭去吗?”
桑奶奶脱下围裙:“是啊,你不是说隔壁的沈小子给咱家铲雪来着,那孩子命苦,小小年纪双亲就…我去给他送点菜,好好谢谢他。”
桑折放下碗筷,眼巴巴的接过饭盒:“我去送吧。”
——
沈津珩兼职结束回到家,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小姑娘脸颊冻得绯红,手里拿着刻刀。
明明在别人看来无关紧要的东西,她却做的很卖力,直到她家人叫她吃饭,她才慢吞吞地进门去。
沈津珩走到自家门前。
九街的居委会还算严格,基本上抓到乱贴小广告的人就会罚款。
可他家却从没人管。
最开始,他也会清理,但是撕下还会有新的。
久而久之,沈津珩也就习惯了。
那些垃圾广告也就贴了厚厚一层,像污泥,怎么也弄不掉。
邻居的女孩。
沈津珩最开始对她的印象不深,甚至记不住她的模样。她像是个内向的人,总是习惯低着头,尤其是见他,头就低的更深了。
可前几天。
女孩拿着艳红的女士手套,比量着他手的大小。
抬起的脸不再模糊,反而清晰的有些过于耀眼。
像纹身,融在骨子里的深刻。
雪白的小圆脸,杏眼含笑时微微眯起,弯成了小月牙。
沈津珩看着铁漆门。
女孩用劲真的很大,漆都掉了好几块,但是广告一个也没留下。
他又偏头,看向隔壁的门,不久收回目光。
桑折端着饭盒,敲响沈津珩家的门,等了没一会,门被打开。
他左耳没戴助听器,发梢还有点湿,应该才洗完头没多久。
“有事吗?”沈津珩向前俯了下身,薄唇微抿。
桑折把手里的饭盒递给他:“哥哥,这是我奶奶给你做的饭菜,谢谢你给我们家铲雪,你刚下班应该还没吃饭吧?”
沈津珩这次没拒绝,接过饭盒道:“谢谢。”
冷空气灌进屋内,沈津珩身上只有件米色的羊毛衫,领口敞的大,露到锁骨处。
桑折看他刚洗完头又穿的单薄,怕他感冒,就准备说再见。
下一秒,沈津珩开了口。他倚在门旁,头微低下来:“你的名字,是什么?”
桑折想起来。
她确实还没告诉过沈津珩她的名字,而沈津珩也确实不像会问陌生邻居名字的人。
但好在现在他们变熟悉了一点。
桑折眼里亮晶晶,眯起眸子笑:“我叫桑折。”
沈津珩皱了下眉,右耳侧过来,距离有点近:“对不起,我没太听清。”
桑折也没不耐烦,踮起脚尖凑近。
她用手指弯出个圈,在他的耳边说:“我叫桑折,桑椹的桑,折纸的折。”
她离他很近,气息很热,少女的发梢带着很清甜的茉莉花香。
等桑折离开他耳朵,沈津珩才站正了身子。
他凝视桑折背向夜色,柔和的月光落在肩膀,干干净净地站在他面前。
“我叫沈津珩。”
桑折点点头:“我记住啦。”
她其实早就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她在心里暗道。
说罢朝沈津珩挥手说了再见。
听到门被关上。
沈津珩却没回屋,眼神晦暗的看着隔壁映出来的灯光。
光圈映在地面之上,温馨的黄晕沾染几分夜色的凉。他没告诉桑折。
他的右耳,听力很好。
沈津珩靠在墙边,想起女孩天真的一颦一笑,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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