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了正色，凑到卫庄耳边小声对他道：“你变了。”
你变成搞笑男了。
盖聂比卫庄正经一点，甚至还很有礼貌：“请指教。”
不过咱就是说，秦时明月武力天花板怎么可能输，只见盖聂大气都不带喘的几剑就将田言逼至山崖边，而在此时，田言居然出声喊停：“请停手！”太妙了，她还能叫停手。
盖聂对她也不客气，虽没有再继续攻击，然嘴上却没放过她：“还有遗言吗？”
田言：“有。”
盖聂：“我们会帮你转达。”
田言：“你觉得，我有资格做你们的对手吗？”
盖聂：不是，她有病吧。
接下来一幕更是让我们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懂，田言居然给盖聂行礼：“请恕我刚才对两位无礼。”
田言：刚才下面人多，我给二位跪下了。
等等，你是不是把剑扎你们老祖宗头顶上了啊！
*****
田言给我们讲了个故事。
对此我的评价是，太妙了，全家都是惊鲵。
卫庄显然对此也持怀疑态度：“你让我们相信你说的这个荒诞故事？”
田言很淡然，并无惧卫庄的嘲讽，甚至似乎笃定我们之中不会有人一言不合就杀了她。是以她在作死的边缘大胆横跳：“有些现实比故事更荒诞离奇，但是的确发生了。身为皇帝驾前第一剑士的盖聂先生，曾经杀害了自己唯一的挚友荆轲，却带着他的孩子背叛帝国。而卫庄先生不也一样，以弑君者和嗜血流沙的恶名立足于江湖之上。至于红莲公主，曾以公主身份成为韩国监国。这些故事同样荒诞离奇，但我相信背后同样有理由。”
哎，别乱cue啊，都说叫我玉老板玉老板了，公主身份我早戒了。
没想到盖聂居然问我：“玉老板，你觉得她的话可信么？”怎么回事，我只是个吃瓜的呀，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大个决定权贴我脸上了？
我抿着嘴思忖片刻，才道：“话可不可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还不能杀她。”
卫庄问我：“为何？”
“农家现在是生死关头，纵有十万弟子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无力对抗王离军队。但她不同，她可以利用自己罗网的身份与王离谈条件，救农家于水火——不过，首先要确保她的确想救农家。”
她向我保证：“田言自然以农家生存为第一目的。”
“评价一个人不是听她说什么，而是看她做什么。”我并未表达出对田言完全的信任，“接下来就看你的行动了。”
各位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突然帮农家，是不是我人设变了。那是当然没有的，只是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按照章邯所说，嬴政派影密卫来东郡是为了查清荧惑之石的真相，从未下过任何剿灭农家的命令。可如今王离却擅自行动，意图在东郡挑起战火。一旦此事发生，不会有人去了解嬴政究竟有没有下过这道命令，东郡十万民怨，最终都将指向嬴政。
如此一来反秦势力更是有了充分的理由，天下大乱一触即发。
所以农家还得存在，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被剿灭。
我们把田言放走了。
卫庄就道：“很难相信，你居然会选择信任她。”
“我并不是信任她，只是当下这个局面，还需要她去农家主持大局。”我突然想起些东西，扭过头看他，“不过这件事你没有反驳我，也很让我诧异啊。”
卫庄眉头一蹙：“你这是什么意思？”
“毕竟从韩国开始你就一直喜欢和我唱反调。”我掰着手指开始细数卫庄的罪行，“当初我要去邙城你不同意，我要当监国你又不同意，最后新郑投降你还不……”
却不想他面色一冷：“够了。”
“怎么了？”我深觉莫名其妙，“偶尔翻翻旧账你也不同意？”
“我说，够了。”
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我才收起这副贱了嗖嗖的模样安抚他：“行了，行了，不说了。”卫庄扭头就走。
我连忙叫住他：“等一下呀！”
他微微侧头：“做什么？”
“你走了我怎么下去！”我瞪着他，“不是我说，你怎么老这样啊！当年在韩国你还划走了我的船！”
听罢卫庄三两步走过来拽我手腕，拖得我踉跄了两步，正要骂他之时，却听他道：“还挺记仇。”
“那当然。”小公主从不内耗，“那些事一桩桩我都记着呢。”
本以为他应当没什么反应，却听他道：“我也是。”
我不大确定真的听到他说话，凑过去些问：“你说什么？”
卫庄显然一愣。
他只看了我一眼，遂侧过头去，像是不再愿意提起此事，却又说了一遍：“我也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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