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峰回来啦!刘峰回来啦!”伴随着战友欢快的招呼声,刘峰提着大包小裹走了进来。
刘峰在之前的抗洪救灾中砸伤了腰,不能再跳舞了,只能退出舞蹈队进了舞美组,做些修理工作。他腰伤未愈,每日又要做许多繁琐的工作,夜夜疼痛难忍,每逢阴雨更是严重。盈袖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邀外公疗养院里的一位老中医专门调配了一罐养护的药膏,配以特殊的针灸手法,让他恢复了些许,止了平日里的疼。这件事更是让两人的关系拉近许多,盈袖感叹于刘峰的“傻”,刘峰感激盈袖的细心。
大家伙都很期待刘峰回来,因为刘峰每次去外面开会都会帮战友们捎东西,这次被派去北京开会当然也不例外,做完抗洪报告,他又顺路给其他战友带来了家信。穗子的父亲此前被打为□□,所以从没奢望过家里会送东西来,这一次刘峰却捎来了整整一皮箱。看着这一箱好吃的,穗子喜极而泣。她激动兴奋于父亲的“解放”,四处分发礼物,向大家分享她的喜悦,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好消息。
盈袖的外交官小舅舅托刘峰给她带了一整套的高中课本,隐晦地提醒她高考即将恢复。文工团里的“二代”不在少数,这些消息大家都心照不宣,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波澜。倒是刘峰,有些欲言又止。
盈袖最近都在考虑是要退伍回家参加高考,还是等文工团顺应国家趋势解散之后再考虑。这天吃饭的时候,盈袖坐在角落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盒里的东西。吃完了一抬头,就看见刘峰正坐在她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盈袖吓了一跳。
“刘峰?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在这坐了有一会儿了,看你一直在想什么,就没打扰你。怎么,想谁呢?”刘峰打趣地问到。
“想谁?”盈袖眼睛一转就明白了刘峰的意思,“当然是想你啊,有我们英俊善良的活雷锋在,哪儿还能有其他人能入得了我的眼。”盈袖促狭道。
刘峰难得地收了那副万年不变的笑脸,红晕自耳后爬了满脸。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什么,到最后干脆转身落荒而逃了。盈袖坐在那目瞪口呆地观赏了刘峰变脸的全过程。
舞蹈队最近在排练新舞《沂蒙颂》。但没有男兵愿意与小萍搭档,他们都嫌弃小萍身上有股馊味。文工团里的姑娘们哪个不是清清爽爽的,就是男兵们也很爱干净,唯有小萍是个例外。
男兵们的互相推诿使得分队长和政委大发雷霆,不过,没有什么用。墙外崭新的世界吸引着年轻人的心,“命令”的威信在下降,已经阻止不了他们了。大家吃着雪糕休息时,朱克惟妙惟肖地模仿着政委生气时的样子,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每个集体里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合群的人,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每个人都有棱角,大多数人会把棱角小心藏好,而少数人会把棱角摆在外面。盈袖坐在角落里和他们一起玩闹,可她知道,刘峰一定正忍着不适陪小萍练舞,但他的腰用不上力,帮不上什么忙。多年来,做好事已经成为了刘峰的一种象征,大家习以为然,再生不出一点感动,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作怪了。
盈袖自觉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她只能自认不是坏人。她做不来刘峰那样“傻”,但她尊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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