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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府坐落在岐山县的东南侧,门堂高耸,守门的石狮子威严庄重。
进门后,廊桥汀园,几进几出,府婢奴才,恭敬有序。只是这宅子到底是年代久远了,门房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潮湿的味道。
付颖向来生在山间,闻起来不觉得如何,月华则迅速而微妙的用折扇掩鼻。
接付颖和月华上门的老头子管家慢悠悠地走在前面,没有丝毫异常。
付颖看月华明明深深皱眉,却一路朝府婢微笑,忍不住问他:“你这样盖着鼻子,又笑得如此灿烂,到底难闻不难闻啊?”
月华嘴角泛苦,声音带着些鼻音:“你难道没有闻到吗?这府宅阴暗潮湿之味儿如此浓重,就跟······”他顿了顿,声音放低道,“就跟阴人常年居住的房子一样。”
付颖挑了挑眉,月华之前说自己修习过一些茅山术数、易经八卦,这样的感觉应当比较靠谱。
她再次打量起沿路遇见的府婢——面容端正,影脚严密,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这满屋子的人,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月华向她凑过来:“这岐山县属于北方,常年干燥少雨,就算是年久失修的房子,也不会这么潮湿。何况姬府坐北朝南,建造在岐山县最好的地段,周围一马平川又没有山岭树木,不应该会这样潮湿难耐啊!北方这样潮湿的地方,一般不是停尸房就是······”
付颖睁大眼睛,十分好奇:“就是什么啊?”
前面的管家忽然停下来,月华立马收起折扇勾起笑容,恢复了那风度翩翩、温良无害的模样。
管家回头看我们,苍老的目光微微凝滞。
付颖甚至以为管家是什么她看不出来的妖怪所化,听到两人说话有所怀疑后,马上就要向他们出手了。
付颖心道:可怜我刚到岐山县两三天,就没有过过一次清净日子。
管家一拍脑袋,慢声说:“我这记性啊!真是越老也不中用了。”
说罢,他朝付颖走过来,付颖手中的如意绳忽隐忽现。
“不好意思啊,府中许久没有招待贵客了,我带错了路。”管家歉然道。月华长舒一口气,付颖则是有些郁闷,这明明就是一个正常的老头嘛!她干嘛要相信月华这个半吊子鬼道士啊?
老管家带着他们往回走,姬府极大,道路又七拐八拐的,两个人早就记不住路了。
月华忽然走到管家身旁:“管家大叔,你在姬府当了多少年的管家啊?”
管家年迈,浑浊的眸子落在月华身上,声音还是慢悠悠的:“公子不要着急,就要到了。”
太老了,估计有些耳聋。
月华赶忙说:“不不不,在下不着急,劳动老人家给我门带路了。老人家,你应该在姬府做事有些年头了吧?是从小就在姬府吗?”
管家还是慢悠悠地说话:“公子呀,就要到了。”
月华:“一般这种百年大族的管家都是子承父业,老伯您也是这样吗?”
管家朝月华拱手,老态龙钟的身子骨颤颤巍巍的晃了晃:“公子呀,我已经很快了!您就不要再催了,快到了的。我老了,腿脚没有以前便利了。”
付颖看见月华向来潇洒的背影微微一滞,然后他放慢脚步,非常受挫的走回她身旁。
管家老头自顾自念叨着“我老了、老了,腿脚不好了”。
“噗嗤”一声,付颖实在没有忍住——向来在人群中备受欢迎、无往不利的月华,竟然会有吃瘪的时候,哈哈哈哈!
月华冲她怒目,她赶紧控制住笑容。月华虽然脸皮厚,但要面子得很,别把他惹急了。
“哼,也不知道是真聋还是假聋!”月华不甘心的说。
“你也不怕他就听见你这一句话?”付颖努力憋笑中。
“听见就听见了,还能拿我怎么样?”月华声音提高。
话音刚落,老管家停了脚步。
月华一愣,难道真就这一句叫他听见了?管家转身示意:“到了。两位贵客请入席吧!”
虚惊一场。
顺着管家的方向放眼望去,矮几方正有序,扩列数行,席面约有数十米长。
宴席还未开始,但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就坐,两人一到,百十道的视线齐刷刷的扫过来。
月华忍不住惊呼:“这是举家宴请我们呀?也太隆重了吧?”
五皇子坐在主位上,最先看到两人,立马起身相迎。
“付姑娘,你们终于来了。快来坐。”
付颖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五皇子拉走了,十二三岁的少年力气还不小。月华乖巧的跟在付颖身后,小声咕哝:“怎么不见他跟我打招呼,对个木头那么热情?”
木头是说她?
约莫以为她没有听见,月华若无其事地在付颖旁边坐下。
付颖冲着五皇子傻笑,心里正盘算着:等会是掌嘴呢还是禁言?要不然先掌嘴再禁言吧!
“叔父,这就是我说的付姑娘,要不是她今日救我,只怕这次就回不来了。”五皇子指着付颖向一个白胡子都快要垂地的老头介绍。
付颖看了一圈,这姬府的老头子可真多呀!老管家是老头,这个什么叔父也是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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