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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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欢而散,门被不轻不重地关上,她神情梳淡地把那头长发编起来,用发带捆住。

时日尚早,她回到床上。

她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已接近下午三点,厨房里,黎瑛和江岐月在做奶油蛋糕,已经到最后一步涂抹奶油,旁边的盘子里切着备好水果的,想来是用以装饰。

房子里不见父亲和言汜,言蓁走过去,大方偷吃了一粒樱桃。

黎瑛让她别来捣乱,“出去玩去。”

外面阳光和风都大,她才不去,“你们去哪玩儿,下去好久没回来。”

黎瑛提起来颇有些无奈,“有户邻居,家里养了不少花,你爸算是他乡遇故知,蹲在那看了好久。”

言蓁笑了,“爸爸就这点爱好。”

“爸爸人呢?”

黎瑛下巴朝外面扬了扬,“问要了好些宝贝枝和苗,在院里移栽呢。”

言蓁目光随望过去。

透过窗户,父亲蹲在地上,捣鼓着花苗,格外专注,在父亲几米开外,能看到言汜高挺的背影站在树下,他在接电话。

大树枝叶饱满蓬勃,言蓁慢吞吞走到秋千处,扶着绳子坐下,腾空双脚慢悠悠摇晃起来,目光落在几步开外的男人身上。

午间谈话,她把他惹恼了。

她拿自己的死开玩笑,她像试探他脾气一样说出那些话,他几乎是脸色铁青地离开了房间。

她的性情何时变得这么幼稚了,她无从说起。

接完电话的男人转过身,看到大树下显眼荡秋千的某人,她半个身子倚靠在绳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抬步离开。“哥……”身后响起她的轻唤。

他停下来,并未转身。

“中午的事我道歉。”她小声道。

中午的事……她道歉吗?

言汜无言,看向她。

她摇着秋千,裙子外面套了件厚厚的毛衣。见他回头,她赶忙把头偏另一边去,为她的道歉难为情似的。

明明说她溺死合他意的时候,那双眼睛直白、带着毫不掩饰地挑衅,现在又像换了个人似的胆怯地道歉,她有时候真的也很矛盾。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把头转过来。”

那张脸才不太情愿地缓缓看过来,安静沉默地对视半响后,他问她,“我不想见你,需要你去死?”

她讪讪地张了张嘴,“没有……”

他沉声问:“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瞄了眼不远处的父亲,他专注在花盆里铲土,并未注意这边的动静。她松了松精神,才看回来。

为什么说那样的话?她说过的,意外随时可能发生,如果他不能好好待她,依旧无视她忽略她的存在,那么他只会在见不到她以后怀揣悔恨过完一辈子。

不过就是理智偶尔不在线的混话,她现在心里平稳得很,不想再刺激他。所以道歉了。

“我随口说说。”她的解释自己都觉得有些敷衍。

他听着随口两个字,眉心是一阵阵的疼,“不要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口头上也不行,听见了吗?江言蓁。”

“嗯,听见了。”她这么说着,又补了一句,“听见了,江言汜。”男人走了,言蓁望着他进屋的背影,朝他做鬼脸,这人如果再叫她一次江言蓁,她都会回敬他一句江言汜。

兄友妹恭,兄不友妹不恭。

她暗自嘀咕,见鬼去吧。

黄昏至日落时分。

在院落烧烤。

院外搭上搬来长长的烧烤架子,女人们穿好的烤肉和串签,言汜在准备炭火,父亲泡了一壶茶,摆在已经移到外面的餐桌上。

天空还是白昼,零散的星星已经亮在头顶,父亲把茶壶里的茶水倒进杯中,一边唤去屋里帮忙拿食材的言蓁,让女儿尝尝这杯茶由奶奶亲自采摘炒制的绿茶。

言蓁走到父亲身旁,喝了一口,嘴里弥漫清甜爽味,脸上展开惊喜。

“爸爸,这茶清香,我用这茶煮奶茶好不好?”

浪费好东西!江家玧脸上摆出不舍,“你奶奶家还有其他种类的茶。”

言蓁摆了摆手,“就这个,不必麻烦了。”

江家玧:“……”

言蓁拿来茶壶,煮了满满一大盅奶茶。

奶奶炖了锅汤端上来,给她舀了小碗,满口的香甜,她捧着看向那边,言汜在烤烧烤,他手法娴熟,身姿挺拔,优雅的像在拨弄着钢琴而非竹签子。

香味在空气中扩散的快极了,肉鲜味混合香料的味道在她笔尖乱窜,她吞了吞口水,自己饿了。

她朝他移过去,把碗送过去,“哥,喝不喝汤?”

他回眸看了眼她喝得还剩不到几口的小碗,说不用。言蓁窘了窘,收回碗。

依旧站在一旁,关切地帮他递调料,问他累不累。他偏头扫她一眼,一眼看穿她,“饿了?”

言蓁立即点头承认:“是。”

眼神直勾勾盯着那只胖胖的鸡翅。

言汜安静烤着,两分钟后,从里面拿出鸡翅分给她。言蓁开心地接过,嘴里嘀咕着,“熟了吗?我先替大家试试味道吧。”

她很快吃完了一整个鸡翅,跑去父亲那里一口喝完了茶水,又折返回来亮着眼睛盯着他手中的其他食材。

言汜又分了她一只开了背洒满了芝士碎的虾。

言蓁用小碗装着,乐滋滋地吃了起来。

吃完了她也不走,仍旧站在一旁盯着。

言汜又分给她扇贝。

生蚝。

切下来小块的牛排。

到最后,言蓁已经自己开始点餐,她指哪个让言汜给她拿哪个。

在她吃完后还想再吩咐他给她取什么食物时,言汜没再动了,“还没吃饱?”

嗯?这是嫌她吃的多了?

言蓁讪讪地放下碗和筷子,腼腆地摸了摸肚子,其实也没有很饱,但她是不会这么说的。她故作随意地点点头,走开前轻松道,“那就待会儿再吃吧。”

正式开餐时间,夜风凉爽地吹散开来。

气氛融洽,蛋糕被送上来后,大家围在一起唱祝福歌,在蜡烛中许愿,言蓁有些感慨,因为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十六岁之前才有过。江家历来都有拆生日礼物的传统,言蓁送上了自己的细心挑选的礼物,父亲当然爱不释手。

她更想了解言汜送的是什么。

但据他自己所说,他送的是一盆兰花。

不过此刻见不到,因为它现在已经摆在市里江家的客厅里。

夜风凉爽,言蓁感到自己有点发烧。

晚餐结束后她回到房间试体温,三十八度七。

高于正常体值。

体质太差,她叹口气,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没打算告诉父母,想着等大家都睡熟了自己起来下楼吃点药。没想到一烧就烧昏过了头。

敲门声在第二天早上响起,言蓁已经没什么意识了,出自本能地回应了一声。

黎瑛进门,看一眼就皱眉,“不舒服?”

“妈妈,”言蓁费力睁眼,流露脆弱,“头好疼,发烧了,难受。”

言蓁拖着病体回了江家。

在家里卧床输液,精神不济,整日昏睡。

柳殊私下来看过她一次,言蓁病得厉害睡得正沉,醒都没醒,她坐了没多久,就离开了。

回去后她把言蓁的状态给言汜说了一下。

言汜变给给母亲打电话,“蓁蓁怎么样?”

“发烧,输了液也还是不退。”

“送去医院吧,我今天抽个时间回来……”黎瑛打断他,“别麻烦跑一趟了,我们劝过了,你知道的言蓁是个犟脾气,不去就是不去。”

他笑了声,“她现在醒着吗?”

“可能……儿子你等等。”黎瑛拿着电话走进言蓁房间去,把言蓁从昏睡中摇醒,理直气壮,“醒着呢。”

言蓁恹恹地睁开眼:“……”

言汜不是没听见那边的动静,默了默,“你把手机交给她,我跟她说两句。”

黎瑛把手机放在言蓁耳旁,“你说,她听着。”

言汜开门见山,“要么让家里送你去医院,要么我亲自回来送你过去。”

“……”言蓁无言闭眼。

这对母子……

片刻后,黎瑛倚在门口,看着挂完电话的女儿,惨白个小脸爬起来穿衣服。

她用手捋了捋头发,把手机和充电器放进包里,想着可能会住院,又去浴室装了牙刷和护肤品,走出来对还在原地的黎瑛招呼,“走吧黎女士,去医院。”

黎瑛抱着双臂,有点不耻女儿的双标,“想通了,我和你爸劝你那么久你不听,你哥说你一句你就听话了?”

什么叫听话?

她那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言蓁支撑着她那摇摇欲坠的病弱身子,“我不自己去,还真等着江言汜那家伙回来亲自送我吗?”

言蓁在医院住了三天,药到病除。

重回事务所,周珩在打室内高尔夫,淡然地瞥了她一眼,颇为嫌弃地她体弱多病,说她抱着药罐子上班得了。

言蓁拿文件摔他。言蓁陷入了无尽的繁忙,等抽出身来时,已经快要迎来冬天了。

那真是一个特别寒冷的冬天。

秋天结束的时候,柳殊向言汜求婚了。

没措,是柳殊求婚了。

柳殊知道,如果自己没有主动再进一步的打算,言汜绝不可能走出这一步,婚姻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她并不畏惧两人的位置反转,只要他不离开自己就好。她确信她的人生里不能没有这个男人,尽管他不爱自己。

他会同意的,她坚信。

求婚是在餐厅,老实讲生日宴上那次,众目睽睽之下的告白她知道他很不喜欢,所以求婚这次,她并没有把形式弄得很刻意。

两人在餐厅里安静用餐,偶尔浅声交谈。

吃完饭,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礼盒,在他视线之下打开,露出一对婚戒。

她语气依旧平和,“要不要结婚?”

他看着那对戒指,又是良久的沉默。

她知道,气氛变了。

但是如她所料,他依旧没有拒绝她。

他只是提前告诉她,“我不会产生爱情,除此之外,我会尊重你,照顾你,如果你依旧你能接受,那我们就结婚。”

就像在一起之前,他也曾签署免责声明一样对她说过,不会爱上她。

那又怎样,没有人会拒绝一个自己爱的人。平心而论,除了不会爱她,这个男人没有其他缺点,用婚姻套牢他,他也只会忠于婚姻,忠于自己。

她掩去眼底的伤感,点点头。

她把那只男戒取出来,缓缓带进他左手无名指。

“我们结婚。”

她紧紧地握住那只手,以为能握住他整个人。

几天之后,她的婚讯传开了。

她和言汜回了趟江家,将这个消息郑重地告诉言汜的父母。对于他们欢喜地挑选着订婚的日子这件事,柳殊露出微笑。

“我们打算先领证,婚礼慢慢再办吧。”

不知何时出现在大门口的言蓁脸上有些意外,不过她还是朝她道恭喜,人生中第一次叫了她嫂子,然后就把视线凝在她手指的戒指上。

她点点头应下那声嫂子,看向言蓁清淡的脸庞。

“蓁蓁,好看吗?”她抬起手,伸直。

铂金戒指,极简大气。

“好看。”

言蓁很是认真地夸赞,她说真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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