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镜迟和孟衔青想都没想就要撤退,脑子反应过来以前身体已经撤到窗户后,同时打出一排子弹,精准擦过桌子底下两个人的身体边缘,把他们借以藏身的桌子打成了碎末。
那两人尖叫着抱在一起。
“里面那俩都是选手。”张镜迟说。
孟衔青听见了:“我知道!我压根儿没打着他们,最多擦了个衣服边,天知道他们叫唤什么。”
张镜迟紧盯着教师,那两人坐在木屑里,看着孤零零的,教室里仍然不见第三个人的踪影。
他心口发寒,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心脏都跟着僵住。
没等喊孟衔青撤退,他腰间倏然被一股软绵的力道搂住。
由于力道太轻,张镜迟都怔愣了一下,这就给身后的人可乘之机,贴上他的手腕把枪迅速换了个方向,枪口正对着孟衔青。
孟衔青头皮一炸:“大哥!”
张镜迟这次反应很快,手臂以看不清的速度向后肘击,只听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脱离他的后背坠落倒地。张镜迟是挂在墙上的,距离地面倒是不远。但从这个位置摔下去肯定不好受。
他板着枪对准方向就是一枪——这种能轻飘飘躲在教室里不让人发现,还能悄无声息跑到他身后的玩意哪能一肘击就打倒。
张镜迟根本没指望这枪能打中,哪想身后传来声闷哼。
他回头一瞥,和全息影像一模一样的貌美校草‘苏倾’倒在血泊中。
这次的枪孔在左肩上。
腰腹的枪伤还在,‘苏倾’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白布,在腰上缠了一圈,伤口的位置被渗出的血迹沾染,惨得可怜。
“妈的,吓死我了。”孟衔青翻身落地,枪口直指‘苏倾’,朝张镜迟喊,“给句话,这个杀不杀?”
张镜迟随之落在他身侧,眉心拧在了一块。
他们在全息广告那看见‘苏倾’的时候,‘苏倾’看上去奄奄一息。虽说他俩没有上前察看,但都默认‘苏倾’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掉。
哪想到这玩意生命力还挺顽强,捂着枪口跑过来了。现在躺在地上的模样实在凄惨,张镜迟抬枪对准‘苏倾’的脸。
这人像苏倾又不像苏倾。
他的模样跟苏倾相比,脸色更苍白了,脸颊上还带着一点不正常的红晕,和本人的区别很明显。
尤其是那对眼睛,苏倾是多情眸,眼里的神色总是荡漾,含着一股不怀好意的笑。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个眼睛却干净而饱满,像金色的湖泊,正痛苦又无辜地盯着他。
张镜迟的指腹搭着扳机,冷声说:“你是什么东西?”
“你什么意思,我是苏倾啊。”地上的苏倾捂着肩膀爬起来,“你已经打我两枪了,很痛你知道吗?”
这就更不像苏倾会说出来的话了,这样干巴蛮横强行套近乎的台词画风,跟寝室里那个假楚舟很像。
张镜迟挑眉:“校草竞选大赛开始了,我跟衔青在给自己拉票,你有票吗?”
“......有票。”苏倾苍白的手指一勾,从外袍里面扯出一个黑色的盒子,跟玛丽的那个投票盒子一模一样,里面也有选手号码牌,1号到128号全都在。
“我有两票。”苏倾抿抿嘴唇,视线自下而上,专注地落在张镜迟脸上,活像没看见旁边的孟衔青那样。
他语气有点儿黏糊,清润好听的声音慢悠悠地说:“你长得好看,两票都投给你好不好?”
张镜迟牙齿一酸,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孟衔青的反应更大:“不行!你这投票盒里两张票不能投给同一个人你知道吗?”
鉴于苏倾刚才把张镜迟的枪口对准自己,孟衔青现在对他的意见很大。反正是个冒牌货色,他着急地喊了声张镜迟:“阿迟!”
张镜迟舔舔牙关,牙齿还冒着酸,手臂却稳当,枪支直指苏倾的胸口。他扣下板机,不知怎么地偏了下角度,这枪打在苏倾的手臂上。
鲜血迅速染红奶白的衬衣,苏倾吃痛低呼,捂着手臂低下头,浅色头发遮住了眼睛。
张镜迟蹬着墙面翻身进教室。
孟衔青也跟着进教室,蹲在窗上时回头看了眼苏倾。
苏倾的肩膀微微发颤,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了,看起来十分可怜。
教室里那两个人跑没了踪迹,张镜迟大步向门口走。
他们在实验塔上观测出几个选手喜欢藏身的地点,藏身在楼道的人尤其多。
果然刚从门口出去就看见一个人从男厕所里冲出来,身后追着一个两米高,肥大无眼长满触须的绿色长虫,撞得走廊剧烈颤动。
张镜迟眯眼一瞧,这个人的面孔陌生,在排行榜上没有出现过。
这个人边跑边喊:“救救我!我有票,救我我就投给你!”
话还没说完,一子弹命中他额头,这个人睁着眼无声倒下。身后那怪物看都不看他,撞着墙壁冲张镜迟猛冲。孟衔青架起枪紧跟其后,突突几发打出成片散弹。
长虫勉强往前爬了几步,重重倒下,粘稠的身体和死不瞑目的人贴在一起。红色的血和绿色的粘液混合,腥臭味炸开。
孟衔青捂着鼻子看了眼那人的死相:“你刚才打假苏倾的时候怎么不这么打?”
张镜迟嫌他烦:“寝室里那个假楚舟不也活蹦乱跳的,好歹长着张熟人的脸,给人留一口气让他趴着怎么了?”
孟衔青从他话里听出一丝不明显的火气,摸了摸鼻子没再接着说。
只在心里腹诽:那万一人家不只能趴着呢?
他们到二楼又逮住了几个不在榜上的选手。
张镜迟对付这些人倒不是全部杀掉,除了故意把怪物引出来的,其他都是打劫出投票盒子就不管他们了。
这些人身边通常跟着几个选手,选手看张镜迟和孟衔青的眼神无一不是怨恨的。
张镜迟也懒得解释,孟衔青会解释,但没有人相信。
过度惹怒别人的下场就是,他们刚从教学楼翻出去,就踩进了包围圈。
五十多个人围堵在周围,前排一行人双目赤红,是被他们‘打劫’过的。
77号黑马雅克一群人好整以暇地站在末尾。
人群当中还有一个格外显眼的身影,他的腰腹、肩膀和手臂都缠了白布条,懒散地倚在教学楼大堂的白柱旁。
这人一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们:“我可不是主动站在这的,都是他们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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