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送祁明雪回了清水湾。
清水湾是他父亲和他母亲住的地方,成年后他便很少回那处,就算是刚起步创业之时,那样难捱的境地,他也没有回过一次清水湾,向家里低头请求帮助。
他就是那样的人,那样骄傲,永远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甚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低头。
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我熟门熟路地将车停进停车场。
祁明雪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片刻后似乎是想到什么,又转过头来,掌心抵在车门边缘,低下头看着我:
“回去吧。”
我将车熄火,道:“我好久没见江叔叔了,我买了点东西放你车上,等会给他送过去。”
“.......”
头顶传来一阵沉默,顿了顿,我知道祁明雪不高兴了,又补充道:“我只是见见江叔叔,很快就走。”
祁明雪很久没说话。
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意料之外地松了口:
“行。”
我猛地抬起头。
短短的一个字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掌心汗湿,悄无声息地在膝盖上擦了擦,随即从车上下来。
从车后备箱里拿东西的时候,祁明雪已经率先往前走了。
东西有点沉,我买了不少保养品,红绳子勒的掌心发疼发红,最终还是管家叔救我于水火之中。
我将东西交给他的时候,很没出息地长叹了一口气。
江叔叔靠在门口,看着我笑:“阮阮来啦。”
我也仰头朝他笑:“江叔叔。”
祁明雪的母亲江承徽是一个十分漂亮的omega,年轻时追求者众多,毫不夸张的说,追他的人能从这里排到珐国,但他偏偏看上了祁明雪的父亲祁莫绥,一个身无长物一穷二白的穷小子。
哦,倒也不是真的身无长物,祁莫绥长的倒也是一顶一的好,脑子也好用,差点把江承徽骗的裤衩子都不剩。
祁莫绥利用了江承徽之后,本想一脚把他蹬开,另觅良人,岂料江承徽的爷爷是个隐藏的大佬,一巴掌就把祁莫绥躁动的心给按下去了。
此后多年,江承徽的爷爷虽然去世了,但祁明雪的诞生也相当于一条绳子,牢牢地牵系在祁莫绥和江承徽身上,只要江承徽不松手,祁莫绥就永远不可能离开他。
祁明雪很是厌恶自己这个精致利己主义的父亲,越往客厅走,他的脸色就越是沉。
我一边和江叔叔打招呼,一边用余光瞄祁明雪。
祁莫绥坐在客厅,正在喝茶,祁明雪大踏步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道:
“父亲。”
祁莫绥端起茶杯,头顶灯光照在他成熟隽秀的脸上,纵然已经逾五十岁,他依旧不显老,浓密的发丝也整齐地打理在脑后,慢条斯理地笑:
“回来了。”
他抬眼示意:“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坐下喝茶。”
“不喝了,没心情。”祁明雪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没心情还是看到祁莫绥没心情,微微眯眼:“去书房谈吧。”
祁莫绥看着他,片刻后摇了摇头,收了笑,踱步往书房里走。
我的视线追了过去,直到二楼书房的门被关上,才收回视线,看向江成徽,笑道:
“江叔叔,我先回去了。”江承徽坐在沙发上,很是诧异地看着我:
“不喝杯茶再走嘛?”
“太晚了,喝了茶睡不着。”我谎称:“您身体不好,好好休息。”
“..........”江承徽定眼看着我,片刻后轻轻点头,慢声道:“你也是。”
他说:“阮阮眼底黑眼圈有点重哦,要好好休息。”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摸了摸脸,片刻后又像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尴尬地提起嘴角笑:
“好的。”
我抬脚准备离开,片刻后又转过头道:
“江叔叔,祁明雪今天的胃药还没吃,你看看家里有没有相同药效的,劝他吃一些。”
“.......好。”江承徽微笑看着我,送我到门口:
“阮阮再见。”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送,随即走出门。
夜风有些凉。
我往前走了几步,随即像是感应到什么,下意识抬头,往高处看。
二楼的书房亮着灯,祁莫绥和祁明雪正在里面商量事情。
祁莫绥坐在椅子上,虽然是仰头看着祁明雪,但依旧从容淡定,而祁明雪虽然站着,但神情很差,指尖撑在桌上,俯身看着祁莫绥,口中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我能猜到他们大概是在聊联姻的事情。
一想到祁家给祁明雪挑选的对象,还有今天在祁明雪平板上看到的那个omega,我隐隐猜到这是同一个人。头有些疼。
我在夜风里按了按额角,嗓子有些哑,咳了一声,随即抬脚往外走。
回到家后我胡乱洗了澡,闷头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来后头晕晕的,我看了一眼时间,心道要遭,顶着头晕目眩,起床匆匆洗漱。
赶到公司的时候,还没吃饭,我去楼下食堂吃了一些东西,稍微垫了垫肚子。
早上有一场会议,我拿着笔记本,早早地到场。
没一会儿,祁明雪也推门进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身上裹挟着一阵淡淡的烟味,我豁然抬起眼,看着他:
“.......你抽烟了?”
“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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