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经常听皇上——”
“咳咳——”这话还没说完,钟景宸忙清着嗓子,使劲朝廖叶使眼色,“要你多话。”
阿阮忍着笑,向廖叶道:“不用虞姑娘虞姑娘的,你叫我阿阮就行。”
廖叶低眉颔首。
“哎——等等,”钟景宸忽地站起来,“那怎么成,你俩才刚见面多久,怎么就要叫那么亲切。不行,朕不允许。”
阿阮拿他没办法,只得摇头莞尔。
“你这么急着找朕有什么事吗?”他向廖叶道。
“回禀皇上,王爷在太皇太后处,请皇上过去。”廖叶道。
“知道了。”“正好,景宸,我们一起去向皇祖母请安吧!我可给你带了礼物呢。”阿阮甜甜一笑。
“好啊,朕倒要看看阿阮给朕带了什么好东西。”
去往慈安宫的路上,只见钟景宸撇着嘴角不说话。
“又怎么啦?”阿阮戳戳他的胳膊。
“哼,”钟景宸背着手故作严肃地站在平桥的栏杆边,说道,“阿阮怎可在外人面前唤朕的名字。”
“唔?皇上以前不是说让我不要像其他人一样老是‘皇上皇上’地叫嘛。”
他转过身来:“可那是咱俩之间的约定,怎么能让外人听见嘛。”
他撅着嘴。
“好啦,皇上!”阿阮忍不住笑着伸出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是我太开心,不小心说漏了嘴啦!”
“哎呀!”他忙抬手避让,又撅起嘴,“阿阮老这样戏弄朕,朕都说过多少遍了,朕不是小孩子了,朕都十二岁了!”
见他委屈巴巴又不甘心的样子,阿阮的眉眼笑得更弯了,故意逗他:
“是啦是啦,咱们的皇上如今是大人了,也就不需要阿阮在旁边唠叨了。我赶明儿便出宫去,省得恼了皇上。”
她敛起笑容抱着双臂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钟景宸以为她真恼了,便忙赔了笑脸,过来拉着她的手臂:
“哎哎,那怎么成,好姐姐,是我不对,你不要走嘛。”
“哎——”她避过去假装不理睬他,“皇上如今长大了了,怎可还这样拉拉扯扯,不像话。”
“我都说我错了嘛。”他转到阿阮面前赔着笑脸。
“皇上哪里有错,反正阿阮终究有一天要离开皇上出宫去的。”她假意风轻云淡道。“为什么?”钟景宸倏地沉下脸。
“皇上糊涂,阿阮是女子,是女子总要嫁人的,那不就得出宫去?”
钟景宸听了这话,怔怔地茫然思索了一会儿。
“不!朕不准!朕不许阿阮嫁人!不许阿阮出宫!”他坚定地抬起头,眼里有些闪光。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阿阮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啦,跟你开玩笑呢。”
他沉着脸,还沉浸在方才的话中。
“我跟你开玩笑呢。”阿阮拉拉他的手。
“阿阮不可再这样说。”
他低低说了一句便往前去了,倒留下阿阮愣在原地。
御书房,刘效维正要收拾了东西回去。
“刘太傅,皇上呢?”
钟濯含摇着扇子气定神闲地走进来。
“啊,是王爷。老臣叩见王爷!”刘效维忙放下手中书卷。
“哈,太傅是帝师,不必多礼。”
钟濯含走到书案前,看着上面钟景宸留下的字迹,又转身向刘效维:“本王倒是许久未向太傅好好了解皇上近来的读书情况了。”
刘效维一听,脸上瞬时浮上了得意赞赏的颜色:“禀王爷,皇上不仅书读得好,文章更是一流,这文为神思,老臣看了皇上的文章,便知皇上以后定是一位运筹天下的明君!”
“哦?是嘛。”钟濯含扬眉,“那本王倒是要好好看看。”
他接过刘太傅递过来的卷纸,坐在椅上细看了起来。
这个论题是和天下治理有关的,小皇帝常居深宫,并不十分了解宫外民情,可此文中的议论与对策非但不浮于表面,反而还有一定的见解,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确实是罕见的。
钟濯含脸色越来越沉。这样的孩子,如若有良师引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刘太傅,”钟濯含放下卷纸。
“王爷看完了?此文怎么样?”刘效维期待着钟濯含的评赞。
“好,非常好。”钟濯含起身,“多亏了刘太傅的教诲呢。”
“老臣只是稍加点拨,主要还是皇上,天资聪颖。”
“太傅谦虚了。看来本王该当好好地奖赏太傅才是。”他走到刘效维跟前。
“老臣不敢当。”
“本王就赏太傅个安享晚年吧!”
刘效维一听,瞬时变了颜色,忙跪下来:“王爷,王爷是嫌老臣教得不好吗?”
钟濯含冷笑着,弯下身在刘效维耳畔说了一句:
“不,是太傅你,教得太好了。”
他说完便踏着大步走出了弘明殿。
刘效维瘫在原地不解,眼里的光渐渐沉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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