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只节骨分明、白皙有力的大手握住了棍子前段,手上青筋微微起伏,让其再落下不了半分。
顺着这只手看去,傅寻舟面色冷漠,深褐的眸子带上沉沉之色,将向来温和的神情掩盖。
“官府查案!”
“无关人员速速后退!”
在他之后,段临冷声带着一群着装整齐、腰间配刀的官兵冲了进来,雷厉风行地将四周包围。
原本追至院子的男子见此情形,腿一软地跪倒在地。
傅寻舟垂眸睨了眼胆颤发抖的陶娘子,用力挥开棍子,如嫌恶脏污一般,转身向萧悦走去。
萧悦回过神,见傅寻舟向自己伸出手,她便将手搭上借力站起来。
“没事吧?”
“……没事。”
萧悦心跳缓和,随即皱起眉看向紧紧贴在自己腿边的许倾舞,干脆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大姐姐……”许倾舞勾住她脖子,哭了起来:“我、我都听到了呜呜呜哇!”
萧悦明显的感受到她在发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绝对不正常。
此刻院子里,陶娘子和原本凶狠的男子站到了一起,后来的男子颤巍巍爬起来靠过去。
三人直直盯着许倾舞,面色看似镇定,眼底却是愤怒。
若非官兵在场,恐怕就直接冲上前来了!可他们一个是许倾舞的娘亲,另两个是许倾舞的舅舅,这种惶恐的情绪,瞎子也能看出不对劲。
尤其方才有一个是追着许倾舞出来的,陶娘子甚至试图用棍子拦住,还差点误伤萧悦!
四周人都看在眼里,于是发出了阵阵惊呼,但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官兵就来了。
萧悦收回视线,安抚般拍了下许倾舞的背,面色冷淡音色柔和。
“小舞别怕,姐姐在这,你听到了什么,可以告诉姐姐吗?”
“许倾舞!”她的话被陶娘子打断,叫声撕心裂肺:“不准说!!”
“安静!”段临低声呵斥,走至布衣青年身侧:“此人乃霍乱西街的贼人,官府查到其多次与人勾结作案,今日你面馆三人也逃脱不了嫌疑!许倾舞乃证人之一,你们是要妨碍官府办案吗?”
此话一出,四周发出剧烈的震声。
王昌脸上的血色,早已在看到官兵的那一刻就消失无踪,此刻哆哆嗦嗦想挣扎又不敢。
萧悦皱起眉多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了猜测,但还是看向怀里已经停止哭泣的许倾舞。
“小舞?”
许倾舞趴在她肩上,不去看陶娘子,紧抓着萧悦衣服,磕磕绊绊开口。
“我、我被关起来,我看见虫子,我怎么哭娘亲舅舅都不理我,我想去告诉姐姐,他们要让人吃坏肚子……他们、他们偷姐姐东西,花灯节我知道,他们不让我出来……呜呜呜呜呜呜……”
话说到这里,许倾舞又哭了起来,再也说不清楚内容。
这席话带着童声的委屈和害怕,一声声一句句烙印在人心底,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四周无比安静,投向陶娘子三人的目光愤怒而不可置信。
萧悦手紧了一下,感受到脖颈间流淌的温热又放松下来,轻声说:“姐姐知道了,小舞很勇敢,是天底下最棒的小朋友。”
许倾舞啜泣地环着她脖子不放开,不知过了多久哭声减小,也不再说话了。一侧的方三红面色难看极了,眼眶都红起来,拿出帕子轻轻给许倾舞擦拭眼泪。
四周的讨伐声越来越多,陶娘子原本喊着许倾舞的名字,此刻不得不闭嘴后退。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颤抖的看向那布衣青年:“你、你不是说……”
“大家让一让!”
就在这时,一个胖胖的男子挤了进来,面对官兵的阻拦瑟缩了一下。
“我、我是花灯会摆摊的,我是想说那天萧娘子的荷包是真丢了!我本来想送给她几个,但是有人付了钱,就是这个公子!”胖胖的男人指了下傅寻舟:“我们俩都能作证,萧娘子绝不会做这种事!”
“我这好不容易挤进来说话,虽然慢了一步,但是这陶娘子才真是歹毒心肠,竟然这么对自己女儿!还给萧娘子泼脏水找人做戏污蔑,把咱当啥呢这是!”
男人的话的确稍慢一步,但如果说许倾舞证明了今天是一场圈套,他就证明了萧悦的清白。
这番话也彻底的,激起了民众们的愤怒。
傅寻舟面色无波,适时道:“那日荷包被偷我也在场,没想竟是有心人刻意构陷,是想让月汀自助落于何种境地?”
何种境地?
自导自演到这种地步,人心的恶属实无法预料!
萧悦看向陶娘子,冷笑一声:“原来你比我想的,更可耻下作。”
她本以为是这个王昌偷了自己荷包想污蔑自己,陶娘子得知后顺势而为,毕竟之前两人发生过口角争执……
谁知这几人完完全全就是一伙的,还这么对待许倾舞!
陶娘子面对这锋利的眼神,哪里还有话敢说,只能不断的看向王昌。
可王昌自身难保,段临已经招手让人将他押了起来,身上为了做戏绑的松垮麻绳也换成了铁链。
“看来今日纯属你们在作恶,不过王昌,关于你所做过的事,现在轮到我来接着补充。”段临冷声说:“根据官府调查,你于七日前偷窃一老夫人手镯,十日前伪装乞丐博取一小姐同情实则将之银子偷走,十三日前入室盗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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