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拿她没办法感到无比头疼的毛慧妍,也会常常把她的试卷贴在讲台边的公告栏,让大家学习欣赏。
张娜很羡慕,推了推眼镜,由衷地感叹,“要是我也能写这么好就不用担心高考了。”
“嗯?”宋南竹看过来。张娜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写作文看状态的,所以分时高时低。”
手里的旅游指南书翻到下一页,宋南竹漫不经心道:“你所谓的低分,已经是别人的顶峰了。”
“什么?”
宋南竹朝某个方向抬了抬眼皮,距离规定时间已经只剩下十分钟,姜连仍旧趴在桌子上抓耳挠腮,难受得活像浑身长满了蚂蚁。
他需要担心的已经不是能拿多少分,而是写完就是胜利的问题。
张娜扑哧一声笑出来,看了眼台上的毛慧妍,很快恢复淡定,悄声道:“原来你们没吵架啊。”
“?”
“他今天有点反常,一直在座位上,也没来骚扰你,我以为你们吵架了。”张娜解释道。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张娜邀请宋南竹一起去食堂吃饭。
没等她起身,苏婕妤不知道从哪跳出来,紧紧挽住张娜的手腕,像是生怕人被抢走了似的,“中午吃食堂还是小卖部呀娜娜。”
张娜说:“食堂吧,今天不赶时间。”
“好呀好呀,刚好我也想吃食堂。”说罢,苏婕妤仰起下颚,对着宋南竹哼了一声。
“……”
宋南竹搞不懂苏婕妤哪来这么强的占有欲,懒得理会。快到教室后门,她把书拍在姜连桌子上,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姜连吓得浑身一颤。
正要开骂,一见到宋南竹那张脸,又瞬间歇菜。
“不吃饭了?”宋南竹问。
“吃!当然要吃!”姜连愣了下,受宠若惊地跟上,“我还以为你在生我气呢。”
苏婕妤在身后问道:“她为什么生你气?”“还不是因为——”话开了头,姜连及时打住,背对着苏婕妤,双手在空中摆了摆,“这是我们的秘密,你休想知道!”
“谁稀罕知道,嘁。”苏婕妤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跟张娜聊天去了。
他们去迟了,食堂正是人多的时候,宋南竹不想排队,和姜连在小卖部买了三明治,找了张空桌坐下。
周遭太吵,姜连也安安静静的吃饭。宋南竹咬了两口,不太新鲜,重新放回袋子里。张娜和苏婕妤还没过来,应该还在排队打饭。
学校是私立的,对手机管控不算太严。宋南竹觉得无聊,就摸出来刷刷关注的旅行博主的帖子。
也是很巧,宋平义在这时发来的语音。
“宋桀现在跟你一个学校,初二二班。我问过了,你们除了下学时间不一样,其他作息都大差不差,他刚来,对什么都不熟悉,在学校在家都多照顾他,别让人欺负了。”
“还有那个什么饭卡,明天才能办好,我有点事要处理,让他中午直接去找你。”
后面还有内容,宋南竹却按下了暂停。每一句话都围绕着她只见过一次面的那个人,她找不到理由继续听下去。
在她的印象中,宋平义从未替女儿报名,教室在哪个位置,学文还是学理,吃饭用现金还是饭卡。
说他失职,却轻而易举将这些实现在了别人身上。
“刚转学来就这么受欢迎,升高中了还得了?不过他个子比同龄人高啊,要不基因太好要不就是留级了。”
苏婕妤一脸资深预言家,端着餐盘还不断地往后看,险些绊倒在凳子上。张娜及时扶住,提醒她看前面。
姜连打趣道:“你又瞧上哪个帅哥了,一脸花痴相。”
“说什么呢!”苏婕妤反驳,“人家才初中,我还没饥渴成那样好吧。”
姜连笑得肩膀颤抖,“也就比我们小三两岁,等他成年了也不是不行。”
“有病。”苏婕妤翻了个白眼。“他就是你刚说的那个?”姜连用下巴点了点某个位置。
那人一身黑在统一的校服款式中人群中实在显眼。他身边围着好几个男生女生,笑着对他说了什么,又齐齐笑起来。
唯独男生神色未变,冷眼当他们不存在。
苏婕妤“啊”了声,“我劝你别看了,免得你自卑。”
姜连嗤笑一声,倏地愣住。背脊慢慢停止,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男生。
“那边的学长是不是在看我们啊?”
刚刚还在给转学来的新同学介绍哪个窗口好吃的同学齐齐向某个方向看去,“眼神看起来好吓人,不会打人吧。”
“啊我听我高二的哥哥提起过他,飞行班的关系户,爱惹事但没什么威胁。他敢做什么,我直接找我哥教训他就是了。”
“我想起来了,你之前说他给一个女生当小弟是吧,那女生是背对我们的那个?”
一个女生突然压低声音道:“哎呀你小声点,她家里开公司的,给学校捐了两栋楼呢,咱们惹不起!前两天本地闹出的那个虐待生病妻子的新闻,就是她爸!她在学校也是个不服管教的关系户,听说校长都要让她几分!”
“说的就是她啊!他爸是不是还领养了个十几岁的孤儿,我家里跟做生意的有来往,早就传遍了说是因为重男轻女,不想让女儿继承公司才领养的。”
“就说怎么亲生的快到继承年纪了,干嘛想不通去领养一个十几岁大的,又没感情。要万一是个白眼狼呢?”
其中一个男生道:“那小子命真好,就是新闻里打了马赛克,不知道他长啥样……”
“不说这个了,”女生由八卦脸立刻变得笑容满面,问前面的男生,“宋同学,你想好吃什么了吗?”
她伸出手,还未触及对方的衣袖,宋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侧身躲开触碰。
随后,一言不发地穿过人群往里走。
那女生被眼神怵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像是产生了错觉。
——“卧槽。”“卧槽卧槽。”
苏婕妤和张娜齐齐看向他,还没问出怎么了,就听姜连边骂边道:“卧槽,还真是啊……又看过来了……md怎么还过来了!”
“嘟囔什么呢?”
宋南竹不解地回头,眼前被一片黑压住了片刻,鼻尖飘来一股淡淡的廉价洗衣液的气味,不刺鼻,也算不上好闻。
她后仰靠在椅背上,缓缓抬起眼皮看向来人。
宋桀也看着她,仍旧那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看他对周遭陌生的环境和人,哪里有半点露怯的意思?宋平义真是杞人忧天。
宋南竹视他为空气,淡淡收回视线,继续看回手机。
好一会儿,那目光还黏在身上,存在感极强。
跟他本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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