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深秋了。
身强力壮如成柯也终于扛不住北方独特刀割般的“秋风”,死鸭子嘴硬穿了半个月短袖后,终于冻出了感冒。
咳嗽、鼻塞、头晕,还有点发热,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要发烧。
他缩在被窝里看了会儿手机,觉得眼疼,就跟旁边的人说:“哥,你帮我拿下眼药。”
谢青屿头都没抬,随手拿起瓶药往后一扔,精准地扔在床上。
成柯捡起来,手吊在半空,疯狂眨着眼,颤颤巍巍地往眼里滴了滴眼药。闭着眼躺在床上,听着旁边轻微有节奏的键盘声。
半个月前的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成柯窝在被窝里欣赏最热门的恐怖片。电影里主角的手机一响,成柯的手机跟着“叮咚”的一响。
他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背后发凉地点开消息,只有冷漠无情的四个字,“你家在哪”,连个标点都没有,来自谢青屿。
把地址发过去后成柯再次沉浸在电影里。
“叮咚——”
主角家的门响了,自家的门似乎也响了!
成柯手一抖,啪的一下把电脑拍上,钻进被窝里絮絮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手机又响了一下,还是一条消息,“开门”。
冷漠无情,依旧来自谢青屿。
诡异,实在诡异!
谢青屿这么晚不睡觉来他家干嘛?
难不成被鬼附体,或者,外面那个就是鬼!
成柯光着脚走到门口,手里抱着本新华词典防身。猛地打开门,紧闭着眼,手高扬起来差点就狠狠地拍下去。
门口这鬼伸手握住,力气不小,手冰凉,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鬼说:“你梦游呢?”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
成柯一颗脆弱的心灵落地,讪笑着挪开位置,看着自家比鬼漂亮千倍万倍的结拜哥哥,嘿嘿一笑,“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你这住几天。”
进了屋子,成柯才发现谢青屿那张脸上青紫吓人,惊愕道:“你跟沈哥打架了?”
这架势,看样子是打输了。
“嗯。”谢青屿脸上没有异色,没有怒气,什么也没有。
他脸上没有平时的笑,但语气很平和,甚至算得上温柔,让成柯感到受宠若惊还有些心惊胆颤。
他说:“你这里还有房间吗,我付你房租,让我住几天就好。”
成柯在外租房住的原因就是不想打扫卫生,出校住后房间能站人就已经不错了。他想起塞满杂物的客房,心虚地笑了下,“没了,只有一间卧室,两张单人床,哥你介意吗?”
谢青屿说跟沈云开闹了矛盾。
当天晚上沈云开也问过成柯,知道谢青屿在这里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但是这都半个月过去了,眼看谢青屿的课本全搬到了这里,卧室里谢青屿的东西越来越多,但是这两人好像还是没有和好的迹象。
因为成河的原因,成柯和谢青屿相处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为此,谢青屿对这间房子适应良好,甚至有心情做做卫生,在谢青屿不是洁癖胜似洁癖的龟毛习惯下,这间房子逐渐变成了成柯陌生的模样,如果沈云开再不来把谢青屿给领回去,恐怕再过几天房间里又要多上几道“谢式家规”。
这两人为什么闹矛盾?腻腻歪歪跟小情侣一样闹起矛盾还跟决裂一样。成柯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有个人坦白了。
谢青屿脸上的疤可能不是沈云开打得,但却是至关重要的催化因素。
那天聚会后谢青屿是一个人回的学校,成柯猜测他回去时遇到了什么意外,导致了自己受伤,因为受伤两人起了争执。情感最浓烈时有人忍不住了,趁机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电视剧里都这样演的。
但是是谁坦白又是个不确定因素。
沈云开?不可能,那个木头能说什么?
谢青屿?更不可能,成河说过,谢青屿这辈子只有被追的份,他这种人,心硬的跟石头一样,让他说句真话比杀了他还难,更不可能对人表达爱意。
这两个人个顶个的能熬,要想其中一个人低头,哪怕是比登天还难。
成柯闭着眼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要他这个情感大师出手。
他闭着眼,问:“哥,过不久我回家一趟,你要留在这里还是回校?”
谢青屿在写课程论文,闻言道:“我回校,不留在这里打扰你了。”
“哦”出乎意料地顺利,他还以为谢青屿要一直在这里留着呢。
“什么时候,我帮你把东西搬回去吧。”
谢青屿:“不用,孟将国来帮我。”
成柯:“哦。”
成柯:“?”他猛地从床上扑腾起来,闭着眼仰着头,不知道对着哪边着急:“沈哥不来帮你吗?”
“不知道。”谢青屿回答的干脆利落。
他敲完最后一行字,保存完文档后关掉电脑。坐了太久浑身难受,他揉着眼站起来,看着成柯下了床,一脸焦急地对着门口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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