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谢青屿最后的印象就只有个生日快乐。他在酒吧喝懵了脑子,在路上又吹了凉风,回到宿舍后被酒鬼缠了一晚上。酒鬼从他这里讨不到酒,脸色狰狞地泄愤,拿着玻璃酒瓶不断地锤他脑袋,不住地踹他的胃。
楼上不知道哪位仁兄在蹦迪,咚咚咚地一直跳个不停,隐约从窗外飘下来几声孤苦狼嚎。
实在是扰人清梦,“罪该万死”。
谢青屿头晕脑胀地醒来后,先是定定地盯着微微颤抖的吊灯看了一会儿。随后眼前一花,朝着床边“哇”的一声就吐了个昏天黑地。
谢青屿之前没尝过宿醉的滋味,这次之后也不愿意尝了。
“醒了?醒了就去收拾一下。”
沈云开拿着个滴着水的垃圾桶从门口进来,脸上带着口罩。
“我操,你......”他注意谢青屿又制造出的一滩垃圾,开门的动作停在了半路。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谢青屿似乎从他眼里看到了崩溃。
他趴在床边,虚弱地笑笑,刚要说什么,脸色突变,又狠狠地吐了一地。
沈云开动了动手指,他有些生无可恋地闭上眼,抬手指向卫生间,手指微微颤抖,咬牙切齿道:“滚到里面吐。”
制造混乱的人没资格说话,谢青屿软着腿爬起来。
刚要穿拖鞋,才发现里面盛着自己的胃容物。他目不斜视地跨过床边的一滩狼藉,光着脚正经地走了几步,又猛地捂着肚子冲向卫生间。
里面迅速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沈云开一晚上没睡个安稳觉,前半夜谢青屿突然耍酒疯,拽着他要出去兜风,好说歹说把他哄睡了,他又吐了下半夜。
沈云开面无表情地收拾好一滩狼藉,打算这次让谢青屿去刷垃圾桶。
“沈云开”谢青屿扒着门框,双眼无神,闹鬼似的,“救命,我吐到衣服上了。”沈云开从没见过比谢青屿还要麻烦和矫情的人。
他随手在衣柜里抽了件衣服扔给他。
谢青屿疑惑地的嗯了一声,“你的?”
沈云开冷着脸,又味又脏的内容物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温柔,“你等吐完再换,顺便洗个澡,你闻闻自己,臭死了。”
谢青屿扯起衣服闻了下,脸色一变,又是一阵狂吐。
沈云开脸色更冷,所有的从容崩溃瓦解,“你他妈别吐我衣服上!”
回应他的是更加猛烈的呕吐声。
吐到最后胃里什么都没有,只能一个劲的干呕。
谢青屿扶着墙,眼前飘过一阵又一阵的雪花。
这破身体,真怕一不小心呕死。
像是有人在踩着他的胃来回碾压,又疼又闷,还有些喘不上气,脑袋也针扎似的抽疼。跟在阎王殿门口晃了两圈没什么区别。
妈的,以后活腻了就喝酒,绝対能体会到生命的可贵。
“漱口,把汤喝了。”沈云开站在卫生间不远处,脸上还倔强地带着口罩。
谢青屿恹恹地往碗里看了一眼,想吐,“不喝。”
沈云开把碗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走,“那你今天在里面待着吧。”
“这是你做的?”谢青屿有气无力地问。
沈云开瞥他一眼,“还有哪个冤种能给你糟蹋?”谢青屿纠结地眨了眨眼,“那我喝。”
沈云开冷呵一声,“你爱喝不喝。”
即使面前是什么梦中情人,这么一折腾也得把人吓跑。沈云开还乐意呆在这里,纯属是因为対着谢青屿那几分怜爱。
但要是谢青屿再多嘴几句,这为数不多的几分怜爱恐怕也要消失。
谢青屿拖着风烛残年的身体,又用顽强的意志把自己收拾干净。
出门后光着脚在自己的床前徘徊了一会儿,虽然收拾干净了,但总觉得地上是脏的,怎么也踩不上去。
他自然不是嫌弃自己。
只是内容物从嘴里吐出来后就不是自己的了,他现在嫌弃,一点毛病都没有。
他鬼魂似的在床前“飘”了会儿,果断地转身飘向対面的床,但飘到半路被揪住了衣领。
沈云开终于摘了口罩,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想干嘛?”
实在是谢青屿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就怕他一个难受把自己的床也给吐得一塌糊涂。
“我想睡觉。”谢青屿眼睛都不眨一下,毫无愧疚心。他死皮赖脸的功力出神入化,说到底也是沈云开惯出来的。
沈云开冷漠拒绝:“回你床上睡。”
谢青屿遗憾地叹了口气,“好吧。”
这么老实?沈云开觉得不対劲,总觉得谢青屿要作妖。
他朝着自己的床走了几步,突然发觉异常,猛地回过头。
谢青屿捧着杯子站在床边,一脸沉默。
床是湿的,杯子是空的。他做了什么简直一清二楚。
沈云开:“......”
他看着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罪魁祸首,笑着抬手指向门口,亲切道:“滚到楼梯里睡。”
最后还是给他得了逞。
沈云开背着书包,対着床上那只青虫说:“我待会有课,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谢青屿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只露了个脑袋,闭着眼在床上蠕动了一下。
“冰激凌。”
沈云开面无表情,砰的一下闭上门,“饿着吧你。”
谢青屿装死。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这次睡得比较舒服,好歹没有酒鬼索命。
他安稳地睡着,可能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又被关门声唤醒,黄焖鸡的味道到他身边勾魂,引得他胃部一阵痉挛。又馋又讨厌,想吃味但一想到油腻的感觉就想吐。
谢青屿爬起来,披着被子呆坐在床上看着沈云开在一边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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