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也抱了,哭也哭了,最后还是隔壁宿舍学生敲门问门口的行李箱是谁的他们才松开。
谢青屿把行李箱拉进宿舍,有些哭笑不得。他拽了拽被眼泪浸湿粘在肩上的短袖,无奈地看向红着眼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的沈云开。
方才那个男生盯着他湿透的肩膀眼神可怪异。
白色短袖,湿透贴在身上几乎与肤色一致,但还是很明显。
他忍不住说了句:“都湿透了,怎么这么能哭呢。”
沈云开一本正经,仿佛刚才哭得惨兮兮的人不是他。
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坐在床上红着眼,有点好笑。
他刚才一直没注意,现在仔细打量才注意到谢青屿及肩略微弯曲的长发,落下来挡在脸侧,衬得谢青屿肤色更白,他哑声道:“你留长发了。”
“对啊。”谢青屿收拾着东西,宿舍就住两个人,他随便的把东西摊在地上,“之前不是说过吗,想留长发。”
先是不想进那家店,后来觉得没试过留长发,尝试一下也不错。
沈云开抿了下唇。
他以为留长发只是谢青屿不想进那家店想的借口。
他很认真的,“好看。”
谢青屿欣然接受,“嗯,我也这么觉得。”
他低着头坐在地上,就仗着穿着黑短裤耐脏。
他似乎比以前更白了,似乎更苍白了,皮肤下青绿泛紫的血管隐约可见。他好像更瘦了,脚腕跟腱处瘦削无比,透着些病态的细弱。
他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低着头,之前能在侧脸看到的隐约婴儿肥也没了,以前像个精致的人偶,现在更像危险又脆弱的玻璃人。
沈云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笑了声。
可是玻璃人不安全,那怎么办,那就只能好好保护啊。他轻声说:“过来。”
谢青屿顿住,他抬头看了眼沈云开,表情正常,眼神正常,但他心里觉得不对劲,总感觉有种背后发凉的危机感。
他警惕地看着他,“干嘛?”
“跟你说点事。”沈云开笑容很浅,眼眶的红终于消下去了。
谢青屿没动,他心里的警铃作响,“这样说就行,懒得过去。”
沈云开笑容不变,声音更温柔了些,“过来。”
像是哄人,他又说了句:“就一会儿,很快。”
他不常笑,但笑起来很温柔,把眉眼间的凶气全部驱散了,像春日暖暖的阳光。
但谢青屿这会儿觉得这阳光可能是有毒。
他心头的危机感迟迟不能散去。
但是沈云开只是又重复了一次,一阵麻意从尾椎直冲大脑,他呼吸一滞,明智又乖巧地走到沈云开面前。
没好气道:“干嘛。”
沈云开没说话,脸上带着笑,伸手拽住谢青屿的手腕。
谢青屿眼前一阵天翻地覆,等再次回过神后他浑身都僵住了。
他正双腿分开背对着谢青屿坐在他大腿上,腰间还有只手臂,跟铁似的,他想站都站不起来。
还没说话,他感到头发被拢起,后颈一凉,头皮有些发麻,“你干嘛?”
他的后颈真的很美。沈云开之前就知道,但没这么近的看过。很白很细腻,很适合在上面留下点什么。
他手臂用力,拦住谢青屿起身的动作,让他又重新跌回自己怀里,一阵浅淡的橙子味在鼻尖缠绕。
谢青屿有些无奈,但不敢乱动,这个姿势太别扭了,有种受制于人的不安感,而且他总是觉得后颈发凉是为什么?
他拍拍腰间的手臂,“干嘛呢,别闹了,我要收拾行李了。”
沈云开没松手,像是在想些什么,然后他突然问:“你有皮筋吗?”
“没有。”谢青屿见他不松手,破罐子破摔卸了力,随意地把重量压在身后,整个人都陷进温热的怀里。
甚至翘起了二郎腿,然后整个人又因为这个姿势下滑,矮了一截。
他直接开摆。
现成的懒人椅,不用白不用。
沈云开微动,让他舒服地靠在肩上,听他说:“没有,没扎过头发,太疼了。”
“怎么,你要用?”
沈云开:“不是,给你扎一下头发,挡着视线不舒服。”
“没事。”谢青屿不在意,“习惯了。”
他沉默了一下,语气不详,“你就因为这个事?”
沈云开:“...嗯。”
不,想咬一口。但是怕吓到你。
“呵”谢青屿冷笑,“松手。”
谢青屿瘦,但是抱起来很舒服,沈云开犹豫了一下,“我弄的你不舒服吗?”谢青屿沉默,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这糟糕的话题啊。
偏偏沈云开没发现,还动了动,说:“现在怎么样,有舒服一些吗?”
谢青屿:“......”
有点想打人。
他努力忽视心头那点诡异的羞涩。
揍人的拳握紧又松开。
不行,跟小伙伴一年没见,黏一点也正常,不要动粗......
妈的,好想打人。
沈云开到底从哪里学了这些话!
“不是”他努力保持语气平稳,好声好气道:“我要收拾东西,不是快吃饭了吗,别耽误吃饭。”
“是吗”沈云开眼中满是笑意,他看着眼前红艳的耳根,怕把人惹恼了,他很是“善解人意”地松了手,迅速收敛了眼中的笑意。
“我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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