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谢青杨是他哥哥,他们有血缘关系,他说回家那就是回家。
他只是他的朋友,不论怎样都没有立场去干涉他们的家事。
最后他在他们一起散步的街边捡到了谢青屿的手机。
他那天出去买东西,毫无防备的时候被强行带走了。
沈云开心里一片冰凉,还是那个回答:“不知道。”他终于明白,谢青屿为什么回对那个家产生那样的怨念。
那就是个古罗马,人人皆是暴君。
这节是语文课,欢快的铃声再次响起,老赵头一次提前到了教室,但是面无表情,一直沉默不言地坐在讲台盯着手机,直到上课五分钟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班里同学有些焦躁,心里惴惴不安。
“宣布个事情。”老赵放下手机,声音有点哑,带着浓浓的疲倦。
他为了劝住那家人离谱的想法在办公室费尽口舌,不停地说了两个小时。
但是最终只是对牛弹琴。
那家人太执拗。
他看了眼台下不安的学生,眼神在后排凝滞了一下,他说:“谢青屿同学转学了,接下来一年我们少了位并肩作战的同伴。”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没人说话,没人敢说话,没人想说话。
沉默中有人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沈云开。
他低着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阳光很久没光顾过这个房间了。
谢青屿也不在意,他双眼无神,满脑子都是沈云开找不到他该怎么办。
然而外面那个人还在“孜孜不倦”地说着。
“给你两个选择,转学,出国。”他顿了一下,“已经给你两个月去告别了,希望你能认清现实,不要违背父亲的意愿,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要想办法联系沈云开才行,不能让他担心太久。希望没人捡到手机,捡到也不要接电话,不然那个傻子会急疯的。
谢青屿有些出神。
最好以为自己是不告而别吧。
没有回答。
门口俊朗的青年叹了口气,对自己的亲兄弟还是会心软,但是他现在也劝不动。
无奈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最后尽一下兄长的职责。
“小鱼......”
话没说完,房间里传出一声厌恶的呵斥,“不要这样喊我。”
谢青杨一愣,语气冷下来。
“不要以卵击石,最后提醒你一句,家里已经给你退学了,你回不去了。”
脚步声远去,再也没有声响了。
谢青屿双臂抱膝,把脸埋在臂弯。
很久以后房间里才传出一阵压抑的啜泣声。
而此时书房里。
谢青杨沉默地站在一边,看着书桌前那个一脸威严的白发老人,一言不发。
谢青山脸上带着眼镜,冰冷的镜片上闪过数道无机质的文字。
他分给谢青杨一点视线,“他什么想法?”“他选转学。”谢青杨说。
谢青山看他一眼,不知信没信,又继续查看邮件。
过了很久才又吝啬的给了谢青杨一个眼神,“那就准备好,明天让他去上学。”
“出去吧。”
谢青杨一脸冷静地除了书房,直到再次路过谢青屿的房间。他看了眼放在门边的晚餐,鸡汤已经凝成了块。
他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路过,只是肩好像塌了许多。
这个家几乎压得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自作主张替谢青屿选了转学,因为如果是国外,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他知道谢青屿多么挂念他那个同学,和那一家人。
而如果什么都不选的话,谢青屿这辈子就废了。
转学也好,让青屿冷静一下,也让他成长起来。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甚至渴求谢青屿成长到可以逃离这个家,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这样也许能给他一些慰藉,他也是有机会逃出这个笼子的。
谢家是个畸形的家庭,更准确地说,这是个小型典型的集权的封建社会。
谢家家族历史很久,框架很大,干支分明,在这个平等开明的社会中冥顽不灵地行着等级血缘的行当。
据谢青山所言,谢青屿是“上辈子做尽了好事”才投胎成谢家嫡系血脉。
但事实上,应该是“做尽了丧尽天良的恶事”。
这个家庭强盛,总有很多人红着眼去抢夺家族产业。但这只是老一辈所认为。
那些自愿跳进火坑的在长期畸形的环境中也思想畸形了。
年轻一代成长的环境不同,他们见过花团锦簇的世界,也逐渐看透了这里的黑暗,早就想挣脱这个压抑的牢笼。
于是那些固执自我的一代在自我高潮,陷在这种等级牢笼里无法自拔。
年轻一辈却耗尽所有想要逃出这里。
但前提是要有资本。
谢青屿很清楚,他拎得清。
这次转学是唯一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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