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谢青屿点头。
柳月肯定地点头,“那我没看错人,那个孩子是真的紧张你。你以后也注意一点,不要让人家伤心。你跟你妈一个性子,伤害人的时候六亲不认。”
谢青屿:“......”
他转移话题,“那个怀表是你的,为什么给我们?”
“哦,那个啊。”柳月撩了下头发,笑吟吟道,“那是我家的传家之宝,我家这代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总不能让它断了传承,你四舍五入也算是我儿子,算有个传承。”谢青屿无奈,“你很会自我安慰。”
柳月微笑,“谢谢夸奖。”
“回去看一下,你妈在里面放了个东西。你看过吗?”
谢青屿惊讶地摇摇头,“没有。”
“那正好,看一下。”
他喝了口水,又看了眼柳月身上的病号服,忍不住皱起眉,“你呢,怎么回事?”
柳月扯了扯袖口,嗤笑一声,毫不在意道:“哦,没什么,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就是谢青山那个老贼。怕我把那档子腌臜事抖出去,把我送进精神院了呗。”
谢青屿用很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她,“你应该报警,他这已经涉及违法了。”
“报警是肯定的,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柳月抬手按了按谢青屿的头发,无声地安慰他,“而且我在里面挺开心的,还找到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比在外面自由多了。至少他们不会把我当成疯子。”
谢青屿:“......”
心里一时间有点复杂。不知道该同情还是嘲笑。
柳月叹了口气,抱怨道:“就是有一点不好,不能随便逛街,每次都要花上半天时间找机会溜出来。”
“你逃跑这么多次,没被锁在病房里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谢青屿感到荒唐与无语。
“他们当然锁了,所以我从楼上爬下来了。”柳月高深莫测地摇摇头,“我这次得在他们发现之前回去,不然他们把窗户钉上铁栅栏,那我就彻底逃不出来了。”
“铁栅栏?”
“对,就窗户上那防跳楼的玩意儿,每个房间都有。”柳月语气很平淡,这一切对她来说仿佛家常便饭,“我那一间原本是医生办公室,里面没有铁栅栏,这次如果被发现,可能就真的装上了。”
她的表情很柔和,让谢青屿感到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了曾经见到的那个令人信服,浅笑盈盈的白衣女人,他压住心酸,问:“几楼?”“七楼。”柳月毫不在乎地回答。
胡闹!
谢青屿觉得心脏骤停。他喝了口水压下心里磅礴的怒意,尽量冷静地说:
“柳月,我觉得不论什么原因,你现在应该报警,在里面是有风险的,你呆的时间越长,出来的可能性越低。”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如果你有什么顾虑,我可以帮你报警。”
“你不用插手,我心里有数。”柳月注意到谢青屿压抑的表情,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被躲过去了,她失笑,“你别担心,长辈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你就专注自己的生活就好。”
她看了眼时间,惊讶地放下杯子,“时间过得这么快啊,我该回去了。”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拍了拍谢青屿的肩,“你也回去吧,你出来这么久,那位小朋友也该着急了。”
话音刚落,谢青屿的电话响起,来自沈云开。他看了眼柳月,在她戏谑的眼神下走到门口接起电话。
柳月淡笑着,看着谢青屿不知道跟着对面的人说着什么,露出很久未曾见过的真心笑容。
柳月弯了弯唇角,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心这才彻底放下。
黎蔷,你儿子真的很幸福。他虽然随了你的狗脾气,但他眼可没瞎,看人的眼光可比你好多了。
她抹去眼角的的湿意,对着谢青屿打了个招呼,挥着手离开了。
“谁?”沈云开听到女人的声音,紧张地问。
谢青屿笑了,“别紧张,那个给你怀表的阿姨。”
沈云开回复冷静,淡定问:“你们又遇到了?”
“嗯,挺巧的,在医院里。”谢青屿随意地应了一声,“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不用,你快回来。”“好好好,马上。”
“......”
谢青屿站在咖啡厅门口,笑着看向不远处。
这里刚经历过一场丧事,殡葬馆门口的花圈被风卷起,路上苍白的纸钱树叶一样飘扬在空中。柳月身材很瘦弱,病号服空荡地挂在身上,被风一吹,纸片一样脆弱。谢青屿看着她被凌乱的纸钱和杂乱花圈淹没,心生怅然。
“沈云开,我觉得有个人需要帮助,你说我该去做吗?”
“你有把握吗?”
谢青屿惆怅地收回视线,“暂时没有。”
“没关系,想做就去做吧,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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