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客人里,有不少人追求景书,景书从来都是很干脆的拒绝,不留联系方式,也不玩暧昧。
他看起来万事随意,内里是很有分寸的一个人。
季远跟他在一起以后,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你怎么确定自己不喜欢呢?是不是你遇到喜欢的人了?”季远不甘地问道。
“原来也没想到我能坚持这么久。我这个人,除了唱歌这件事,从来没有一件事坚持了3个月以上。”
景书笑了一下,“听你说,我们交往已经快5个月了吧?”
“5个月05天,156天零1小时。”季远看了眼手机时间,回答道。
景书苦笑,“我最怕认真的人。”
季远不禁伸手握住景书的手,“再考虑一下吧,下次见面,下次见面再给我答案。”
景书叹了一口气。
春节的时候他发信息跟季远说分手的事,季远拒绝了。
“送我回去吧,”景书抽出手。
既然决定分手,他不想在这件事上拖泥带水。
季远挽留道:“这么晚了,你要是不想去我那儿,就到这附近开个房睡。明天周末,白天可以陪你去附近玩一玩,你以前常去的...”
“不了,我要回去。”景书打断他。
“宿舍锁门了,你能进去吗?”季远还在挣扎。
景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以前我不也是半夜三更回去,翻墙是我的拿手好活你忘了吗?”
季远当然没忘,他就是不舍得这么快跟景书分开。从他认识景书起,就没见他在外留宿过。不管再晚,景书都坚持要回去,他说这是家规。
明明是那样自由不羁的一个人,却甘于守着某些陈规旧条。
这种表里反差,让季远爱极了他。
精神医院康复科三楼诊室门口。
沈既白无聊地刷着手机,心思并不在手机上,他不时看看旁边紧闭的房门。
房门打开的时候,他立马站了起来,一个护士推着沈天星出来,后面跟着穿白大褂的医生。
何医生朝沈既白笑着点了下头,沈天星表情很平静。
沈既白从护士手中接过轮椅,跟着医生走向办公室。
中间有一处宽阔的空间,两边都是玻璃窗。
沈既白让沈天星在窗边晒太阳等他,他去跟医生说几句话。
沈天星点头。
何医生是沈父的好友,没有绕圈子。
他翻开病历本,里面夹了一沓检查单还有几张常规的心理测试量表,“检查单上显示他没有器质性的病变,他患的心因性精神障碍又称应激型心理精神疾病,其前提是有一个应激源,他的应激源应该是那场车祸。”
“嗯。”沈既白点头。
沈天星很少出门,他看见行驶的汽车会感到紧张,有时会因为陷入应激而惨叫。
何医生把治疗方案给沈既白看,沈既白也看不明白那些专业词汇,只是问道:“何叔叔,我们相信你的能力,天星他如果接受治疗,需要多久才能站起来?”
“先做3个月治疗,再评估效果,他年纪小,治疗也相对容易一些。第一期的话,一星期两次,一次50分钟,时间上能配合吗?”何医生问道。沈既白说可以。
何医生大概跟他说了一下治疗的方案,最后还跟沈既白叮嘱了一句,“天星他不能听汽车喇叭声,这会让他陷入应激,日常方面注意一下。”
沈既白道谢,走出诊室。
阳光穿透玻璃,沈天星微仰着头,双眼紧闭。
他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健康又有活力。
没出车祸以前,沈天星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高中时代表学校参加市里面比赛,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那块金牌,现在还挂在他床头。
那是他的骄傲,是他十年如一日挥洒在球场上的汗水,浇灌出的最美的花朵。
“天星,我们回家了。”沈既白推着轮椅,和他一起走入盎然的春天。
树在发芽,花在绽放。
伤口的旧痂,终于褪下,新的皮肉正在生长。
雨是上课的时候落下来的,都说春雨绵绵,这场雨却是下得又大又急,像往地上泼水一般。
雨珠砸在脸上,竟有些疼。
带了伞的同学遭到一众没有伞的同学哄抢,简直像商场里的促销品,展出的瞬间就被抢购一空,周围只剩下稀稀拉拉没抢上雨伞的同学。
景书也在躲雨的人里,他没有伞,也不打算和三个人挤一把伞。
他下节课在别的教学楼,走路要五分钟左右。
他不喜欢下雨天,总觉得潮湿的水汽里,带着一股铁锈的腥气。
那股腥气,让他的头隐隐钝痛起来。
胃部像充气一样,堵在心口,他有点想吐。他想找间空教室休息一下,他要离这场雨远一点。
沈既白下到一楼的时候,在楼梯口见到景书。
他记得下节课是和景书他们班一起上,上课的教室在别的教学楼。
他看见景书左手捂着肚子,眉头紧锁,脸色有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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