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书疑惑地看着许知。
许知做了个无声的口型，“系花。”
景书了然，发贴人是昨晚表白沈既白被拒的系花，还真是坚持不懈啊。
原来最好的大学里也不乏恋爱脑。
“下午两节课，中午必须饱餐一顿。去3号食堂吃吧，听说上新菜品了。”许知伸了个懒腰，跟景书说道。
学校有3个食堂，全方面考虑到了各地同学的口味，川菜、粤菜、鲁菜、湘菜甚至连江西小炒都有。别管正不正宗，服务意识是到位了。
许知点了青椒炒肉和红烧鸭子，景书点的是番茄牛肉盖饭。许知有些奇怪，“你以前不是说牛肉不好吃吗？”
景书要笑不笑地盯着他，“你好像对我很关注啊？”
许知连忙摆手，“我随口问的。”又想到景书的性向，怕他误会，又补了一句，“普通室友之间的关心，你可别多想。”景书没有再说话，把浓稠的汤汁拌进饭里。牛肉炖的很软烂，配合酸甜的汤汁，是他一直以来很喜欢的口感和味道。
下午第一节课是1班和3班一起在大教室上的课。
景书和许知到的很早，他们挑了面向讲台右侧第二排的位置坐下。景书左手边是一条居中的走道，他把专业书放在桌子左上角。
不时有路过的同学跟他招呼，他都点头回应。
后来打招呼的人有些多，景书有些烦，就打开手机。手机里有几条问候的消息，他没回。
他点开景让的头像，朋友圈只有一张照片。照片是十指交扣的一双手，一只手上有一枚银戒指，配得是景书从书里摘抄分享给他的一段话，“全世界的水都会重逢，北冰洋与尼罗河会在湿云中交融，这古老美丽的比喻让此刻变得神圣。即使漫游，每条路也都会带我们归家。”
景书又想到以前从书里看过的另一句话，“忽然听说人死了，不特别觉得悲伤。好像这人回一趟娘家。”
你回家了吗？景书在心里问道。
“啪哒。”
桌上的书掉在地上的声音惊扰了景书的沉思。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男生正弯腰拾起地上的书。
男生起身把书放在桌上，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没看见。”
两人目光对上，都是一滞。
是沈既白。
景书先移开目光，看向自己的书，正面左下书角粘着一块浅绿的口香糖。不知道哪位没有公德心的同学把嚼过的口香糖吐在了地上，书本刚好掉在口香糖上面。
沈既白也看到了，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急忙从背包里掏出卫生纸，把口香糖从书页上取下来。
取完还不忘用随身带的喷雾酒精对书本进行消毒。
教室里的人到的差不多了，因为快上课了，沈既白走得有点急，背包把书蹭到了地上。旁边的同学也好奇地看着这边的动静，教室里此起彼伏的交谈声显得闹哄哄的。
景书没有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目光沉沉地看他一系列操作。
“好了，应该不影响阅读，我消过毒了。”沈既白把酒精收进背包，手里捏着包裹口香糖的卫生纸，打算找垃圾桶丢掉。
“你故意的吧？”景书冷冷地看着他。
教室明明很吵，但是沈既白还是听见了景书的声音。声音有些冷，又有些少年声线的清泠。
“不是，我真是不小心，走得有点急。”沈既白脾气很好的解释道。
景书迎着他的目光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我最讨厌有人把我的书弄脏。”
沈既白觉得景书的表情有些奇怪，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整个人就被踹飞出去，后腰磕到桌沿堪堪停住，又被紧跟着扑过来的景书压倒在桌上。
骤雨般落下的拳头砸在他肚子上，力道之大，让他差点把午饭吐出来。
周围的女同学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尖叫，有反应快的男生已经冲上前拉架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景书从沈既白身上拉开，景书被人拉走，还不忘踹沈既白小腿一脚。沈既白肚子上挨了十几拳，他觉得很痛，像肠子被打散了一样，忍不住偏头咳嗽起来。
老师就是这时候进来的，是一个40多岁秃头的中年男人。他敲了敲门，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有个男同学把沈既白从桌上拉起来，沈既白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景书，忽然明白了刚才他脸上的表情。
那表情是豺狼看见猎物，磨牙吮血时才会露出的狠厉。
景书的拳头捏紧了又松，他脑海里还回响着刚才他揍沈既白时，沈既白在他耳边低声说的那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他有什么对不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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